车祸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迟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哪家医院？"他的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圣心...救护车刚走...迟总，您冷静一点，我—"

迟砚已经调转车头，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圣心医院，二十公里，现在这个路况至少需要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足够一个人死去很多次。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汇成小溪，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迟砚的视线模糊了，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他想起祁宴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那种冰冷的失望，现在想来心如刀绞。

如果...如果他早一点解释清楚，如果他不在乎什么该死的面子，如果他勇敢地告诉祁宴真相...

导航显示还有十五公里。迟砚闯过一个红灯，身后传来警笛声，但他顾不上这些。

手机又响了，是医院的号码。迟砚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按不下接听键。

"请问是迟砚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我。祁宴怎么样？"迟砚的声音嘶哑。

"祁先生正在抢救，情况不太乐观。您是他在紧急联系人名单上唯一的人，有些文件需要—"

"我马上到。"迟砚打断她，"不惜一切代价救他，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医生会尽力的，请您尽快过来。"

迟砚到达医院时，雨下得更大了。他冲进急诊大厅，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前，西装皱巴巴地黏在身上。护士站的人看到他，立刻认了出来。

"祁宴在哪？"迟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三楼手术室。"护士递给他一张访客卡，"电梯在—"

迟砚已经冲向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三楼走廊尽头，手术中的红灯刺眼地亮着。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正等在那里。

"迟先生？"

迟砚点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祁先生伤势很重。"医生直截了当，"颅骨骨折，内出血，多器官损伤...我们正在尽力，但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迟砚的膝盖一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救他，"他艰难地说，"求您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回到手术室。迟砚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迟砚的手机不断震动，陈默的，律师的，公司董事的...他一个都没接。整个世界缩小到这间医院走廊，缩小到那扇门后面的那个人。

五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口罩拉下，脸上写满疲惫。迟砚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

"我们止住了出血，修复了最严重的损伤..."医生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脑部受到了严重冲击，自主呼吸很弱...现在转入了ICU，接下来的24小时很关键。"

作者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应该可以结局了，接下来就是下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