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行动定在下周五。温言以医生身份配合，负责现场医疗支援。局长再三强调他只需待在指挥车，但谁都看得出这位文质彬彬的医生眼中燃烧的决绝。

行动前夜，温言又来到警局后院的银杏树下。秋深了，树上只剩零星几片叶子倔强地挂着。他坐在祁寒常坐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杏叶银戒指。

"明天我要去做一件你会骂我的事。"他对着虚空说，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

风穿过树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温言仰起头，看见最后一颗星星隐没在晨曦中。手机震动起来，局长发来简短的消息："小雨失踪了。"

戒毒中心的咨询室里，林小雨把玩着一枚银杏叶形状的金属吊坠。"这不是装饰品。"她突然说，"是试毒工具。叶柄这里可以拆开，里面藏着微型秤。"

温言接过吊坠，在叶脉纹路间发现几乎看不见的接缝。"你从哪得到的？"

"我爸的遗物。"小雨的声音突然低沉，"他死前把这个塞给我，说关键时刻能救命。"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针孔，"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温言注意到她锁骨处有新添的淤青。

"祁警官说过，要我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小雨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他说你会帮我，但没说你也是..."

"也是什么？"

"也是txL。"小雨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他手机屏保是你俩在银杏树下的合照。"

温言胸口一阵刺痛。那是去年秋天拍的，祁寒难得休假，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在树下野餐。照片里祁寒正往他头上插银杏叶，两人笑得像个孩子。

"我需要你的帮助，小雨。"温言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毒品成分分析图，"这种新型毒品正在杀死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祁警官为此付出了生命，我..."

"我知道一个地方。"小雨打断他，手指在平板上划动，放大某个街区的卫星地图，"老K死后，接手的人每周五晚上都在废弃化工厂交易。他们用银杏叶当暗号——真叶子代表安全，塑料叶子代表有警察。"

温言立刻给缉毒局长发了消息。发完后才发现小雨正盯着他看，眼神复杂。

"你真的和祁警官很像。"她轻声说，"不是长相，是...这里。"她指了指心脏位置。

咨询室的窗外，一片银杏叶被风吹到玻璃上，粘了片刻又飘走了。温言想起祁寒常说的话：银杏是世界上最坚韧的树，能活上千年，见过无数生死，却依然年年焕发新生。

化工厂的围墙外长满野草。温言跟着突击队潜行，心跳如擂鼓。局长阴沉着脸递给他一部手机——小雨最后发的定位就在这片区域，附着一张塑料银杏叶的照片。

"她故意暴露交易地点。"局长咬牙道，"那丫头在玩火。"

温言突然明白了什么，夺过望远镜看向厂房二楼。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趴在窗边，脏辫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她在里面！必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