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

"职业习惯。"周予将调好的酒推过来，"'蓝色时期'，毕加索的忧郁时光。"

蓝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杯沿点缀着一片柠檬。祁沉尝了一口，复杂的层次在舌尖绽放——先是微苦，随后是淡淡的甜，最后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

"怎么样？"周予靠在吧台上，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

"像你一样，"祁沉直视他的眼睛，"难以定义。"

周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转身去整理酒瓶："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

"你呢？什么时候下班？"

"我..."周予看了看表，"随时可以。只是来帮朋友忙。"

祁沉喝光杯中的酒，酒精在血管里温和地燃烧："我送你回家。"

"不必。"

"我坚持。"祁沉站起来，身高优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俯视周予，"作为你调酒的回报。"

凌晨两点半的街道空无一人。祁沉的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酒精混合的气息。周予坐在副驾驶，报了一个位于城东的地址后便沉默不语。

"你经常在那里调酒？"祁沉打破沉默。

"偶尔。"周予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大学时打工学会的，现在只是...放松方式。"

红灯亮起，车停了下来。祁沉转头看向周予的侧脸，街灯的光影在他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唇上流动。没了眼镜的遮挡，周予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澈。

"为什么失眠？"周予突然问，依然望着窗外。

祁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工作压力。"

"说谎。"周予终于转过头，目光如刀般锋利，"我查过兆恒最近的财报，你的部门业绩增长了37%。"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祁沉眯起眼睛："你调查我？"

"只是基本的背景调查。"周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毕竟我们要密切合作。"

绿灯亮起，祁沉却没有立即踩油门。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他却只是盯着周予，直到对方先移开视线。

"公平的游戏。"祁沉终于发动车子，"不过规则要一致。"

周予的公寓是一栋老式红砖建筑，没有电梯。两人沉默地走上四楼，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到了门口，周予掏出钥匙，却迟迟没有插入锁孔。

"谢谢你送我回来。"他转身面对祁沉，语气正式得近乎疏远。

祁沉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能闻到周予身上淡淡的杜松子酒香气，混合着某种木质调香水的气息，令人上瘾。

"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祁沉的声音低沉沙哑。

周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太晚了..."

"正是时候。"祁沉又向前一步，现在他们几乎胸膛相贴。他能感觉到周予的呼吸变得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

"祁沉..."周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是祁沉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不带任何头衔或距离。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周予的额头："嗯？"

周予抬起头，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就在祁沉即将吻上去的瞬间，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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