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陷阱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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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盯着手机屏幕，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视频里，林小意背靠背绑在两张金属椅子上。林小意的校服沾满污渍，右眼肿得睁不开，她身后，陈墨优雅地倚在墙边，黑白分明的头发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深紫色的眼眸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惬意。
"梨云同学。"视频里的陈墨对着镜头微笑，"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紫墨少爷已经把它送到了。现在，请仔细听好——"
画面外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将一管针剂递给陈墨。他晃了晃那管泛着诡异蓝光的液体，继续道："这是最新研发的信息素重构剂。路明非手里有我想要的数据芯片，明天日落前送到旧码头3号仓库。否则..."
陈墨突然将针剂扎进林小意的颈部。林小意全身痉挛，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却被椅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小意！"梨云失控地喊出声，手指几乎要捏碎手机。
视频里的陈墨蹲下身，优雅地理了理袖口："否则，下一针就是另一个地方了。"他对着镜头露出迷人的微笑，缓慢的抚摸着林小意的后颈，"对了，路明非最好不要耍花样。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画面戛然而止。
梨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林小意痛苦扭曲的脸和陈墨冰冷的微笑。
"别看。"
一双温暖的手捂住梨云的眼睛。路明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梨云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和自己的一样。
"我们...我们得救她…."梨云抓住路明非的手腕，声音支离破碎，"那个针剂...小意她..."
路明非沉默地捡起手机，重新播放视频。这次他专注地盯着背景细节——斑驳的墙面、通风口的位置、远处模糊的机器轮廓。当林小意摔倒时，他猛地暂停画面。
"这里。"他指着地面一角的反光，"这是南郊工业区特有的防潮涂层。3号仓库是幌子，他们实际在5号。"
梨云抬头，看到路明非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红发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你怎么确定..."
"我在那里'工作'过。"路明非简短地说，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紫阳集团的'特殊实验室'。"
梨云突然想起视频里陈墨提到的"数据芯片"："他要的芯片是什么？"
路明非走向书桌，从暗格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银色物件："过去三年我收集的所有证据。紫阳集团非法人体实验、信息素操控技术、贿赂官员的记录...足以把他们全部送进监狱。"
"那我们..."
"没有'我们'。"路明非打断他，声音坚硬如铁，"我去换人，你报警。"
"不行！"梨云抓住路明非的手臂，"陈墨说了不准耍花样！而且你的身体..."
路明非转身握住梨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听好，梨云。陈墨不会放任何人质活着离开。他的目标是芯片和我，不是无辜的人。"
"那更不能让你去送死！"
路明非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梨云心脏揪紧："谁说要送死了？"他松开梨云，从床下拖出一个金属箱。
金属箱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梨云从未见过的装备——微型通讯器、烟雾弹、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枪。
"这是..."
"我的'毕业设计'。"路明非检查着手枪弹匣，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紫阳集团教了我很多，包括怎么摧毁它。"
梨云看着路明非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这个红发少年。.这些碎片般的形象背后，隐藏着一个为复仇而生的战士。
"我和你一起去。"梨云坚定地说。
路明非猛地抬头："不行！"
"没有我，他们不会让你接近仓库。"梨云指向手机，"视频里陈墨明确说要'路明非带着芯片来'，没说可以交换人质。如果我突然出现..."
"太危险了！"
"比失去你和妈妈还危险吗？"梨云的声音颤抖但坚定。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路明非败下阵来，狠狠砸了一下墙壁："该死！"
他转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件防弹背心，粗暴地套在梨云身上："至少穿这个。"
梨云乖乖穿上背心，看着路明非熟练地装备各种武器。红发少年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系紧靴带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抹鲜红溅在苍白的指节上。
"路明非！"梨云惊慌地扶住他。
路明非迅速擦掉血迹："没事。"他从药盒里取出两粒红色药片吞下，"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制定计划。"
就在这时，梨云的手机突然响起。未知号码。
路明非示意他接听，同时打开追踪程序。
"喂？"梨云按下免提。
"梨...梨云？"林小意虚弱的声音传来，"听我说...仓库有炸..."
一声闷响，接着是陈墨优雅的嗓音："哎呀，看来我们的客人不太老实呢。"
"小意！"梨云对着手机大喊，"你怎么样？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擦声，似乎陈墨把手机放到了林小意耳边。
"梨云..."林小意的声音越来越弱，"别来...这是个陷阱...陈墨他..."
"啧啧，真是感人的友情。"陈墨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时间有限，我直说吧——路明非，如果你再拖延，下次通话就是你听到这位可爱的小Omega断气的声音了。"
路明非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想要什么？"
"哦，终于肯说话了？"陈墨轻笑，"除了芯片，我还要那只小兔子。紫墨少爷对你最近的...叛逆行为很不满呢。"
路明非冷笑一声："告诉那个杂种，我会亲自去见他。"
"期待至极。"陈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不过提醒一下，日落前不到的话..."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意痛苦的呻吟，"...这位小姐可能撑不到看夕阳了。"
通话突然中断。
梨云的手不住颤抖："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路明非已经全副武装，腰间别着手枪，腿上绑着匕首，红色长发高高扎起："原计划不变，但加速执行。"他递给梨云一个微型耳麦，"保持通讯，严格按我说的做。"
梨云点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两人刚要出门，梨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视频信息。
画面里，林小意被单独绑在一把椅子上，胸口连着奇怪的仪器。陈墨站在她身后，戴着紫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头顶。
"临时改变主意了。"陈墨对着镜头微笑，"路明非，给你一个小小的...激励。"
他按下手中的按钮。仪器发出刺眼的蓝光，林小意全身痉挛，惨叫撕心裂肺。梨云捂住嘴，泪水模糊了视线。
"看好了，梨云同学。"陈墨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这就是与路家扯上关系的下场。"
林小意在痛苦中突然抬起头，肿胀的眼睛直视镜头："梨云..."她的声音微弱但清晰，
"我知道我活不过那一天...但我依然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
陈墨不耐烦地再次按下按钮。这次林小意的身体猛地弓起，然后软软地垂下头，再也不动了。
"小意！！！"梨云崩溃地大喊，手机从指间滑落。
路明非一把接住手机，眼神冰冷到极点。他关闭视频，强硬地将梨云拉入怀中："呼吸，梨云。深呼吸。"
梨云在路明非怀里剧烈颤抖，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襟。林小意最后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却从未退缩。
"我要杀了他们..."梨云的声音低哑陌生，"我要亲手杀了陈墨..."
路明非收紧手臂："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抬起梨云的脸，墨绿色的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但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救人。你妈妈还活着，我们得保持清醒。"
梨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路明非说得对，妈妈还在他们手里。他不能崩溃，不能现在。
"芯片..."梨云突然想起，"我们真的要把芯片交给他们吗？"
路明非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当然。"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另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银色芯片，"不过是改良版。"
"这是..."
"病毒。"路明非将假芯片放入特制容器，"一旦插入他们的主系统，会销毁所有研究数据，同时将备份发送到国际刑警服务器。"
梨云睁大眼睛："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说过，准备了三年。"路明非检查了一下手枪，上膛声清脆冰冷，"现在，该结束这一切了。"
两人走出房门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色。梨云抬头看了一眼，想起林小意说的"撑不到看夕阳"，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路明非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记住，进去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按计划行事。"
梨云点点头，攥紧了藏在口袋里的电击器。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Omega学生了。今天，他要为林小意而战，为妈妈而战，也为眼前这个宁愿背负一切也不愿牵连他的红发Alpha而战。
林小意的最后一句话在他心中回响。现在，轮到他来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谊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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