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陷阱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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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墨才是那个失败品。"
顺安逸的话像炸弹一样在安全屋内爆开。梨云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路明非的狐狸尾巴瞬间炸毛。
"什么？"梨云瞪大眼睛，"但紫墨说过..."
"他说谎。"顺安逸的异色瞳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我见过实验档案。紫墨是第七代实验体，信息素稳定性只有23%，而路明非..."她看向红发少年，"是唯一达到98%的完美品。"
路明非的表情凝固了。梨云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无数情绪——震惊、困惑、最终归于一种复杂的了然。
"所以他恨我。"路明非低声说，"因为我是父亲唯一成功的'作品'。"
顺安逸点点头，猫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他嫉妒你能自然产生高纯度信息素，而他要靠药物维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看看这个。"
投影仪在墙上映出一段实验室录像。画面中，年幼的路明非和紫墨并排站在测试仪前。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们的父亲——正记录数据。
"第七代实验体M-07，信息素稳定性23%，伴有攻击性波动。"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第七代实验体L-07，信息素稳定性98%，无副作用。"
小紫墨突然暴怒，抓起仪器砸向小路明非："不可能！一定是机器坏了！"
录像戛然而止。
梨云的心揪成一团。他悄悄握住路明非的手，发现对方的手指冰凉。
"这些...你从哪里得到的？"路明非声音沙哑。
顺安逸的异色瞳闪烁了一下："我有我的渠道。"她收起投影仪，"重点是，紫墨追杀你不是因为你是失败品，恰恰相反——他不能容忍完美的你存在。"
路明非陷入沉默，红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梨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
突然，一阵熟悉的燥热从梨云体内升起。他脸色一变，慌忙松开路明非的手——他的特殊时期提前到了。
浓郁的白山茶花香瞬间充满整个房间。路明非猛地抬头，墨绿色的瞳孔急剧收缩成一条细线。梨云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颈侧腺体处的皮肤开始泛红。
"我...我去卧室..."梨云慌乱地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跌倒。
顺安逸的猫耳朵警觉地竖起："哇哦，信息素风暴。"她好奇地凑近梨云嗅了嗅，"好香！比平时浓郁好多！"
"离他远点！"路明非低吼着将顺安逸拉开，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梨云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
顺安逸撇撇嘴："你明明能用信息素安抚他，为什么要忍着？"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粗暴地将梨云推进卧室："锁门。"他命令道，然后转身冲进浴室，很快传来冷水冲淋的声音。
梨云蜷缩在床上，全身像被火烧一样难受。特殊时期对Omega来说本就难熬，而心仪的Alpha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更是加倍的折磨。他能闻到从门缝渗入的龙井茶香——路明非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了。
"梨云？"顺安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好吗？"
"还...还行..."梨云咬着牙回答。
"路明非把自己锁在浴室冲冷水。"顺安逸似乎在门外坐下了，"他真奇怪，明明标记你能解决所有问题。"
梨云把脸埋进枕头里。他知道路明非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林月，因为那些可能因他信息素而死的Omega。这份克制比任何拥抱都更让梨云心痛。
"顺安逸..."梨云艰难地开口，"能帮我...从冰箱拿抑制剂吗？"
一阵窸窣声后，门缝下塞进来一支针剂："给。不过..."顺安逸犹豫了一下，"长期用这个对身体不好。"
梨云颤抖着给自己注射。药物很快起效，燥热感稍微减轻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
"路明非跟你说了林月的事吗？"他轻声问。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没说全。但我知道她是谁。"
梨云的心一沉："她...真的是因为路明非的信息素而..."
"不全是。"顺安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似乎靠在了门上，"她的死因很复杂。紫阳集团在她体内注射了某种催化剂，人为诱发了信息素过载。"顿了顿，"路明非一直以为责任在自己，但其实..."
"真有人拿自己老婆开刀的吗！"梨云忍不住喊出来。
浴室的水声停了。片刻后，路明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顺安逸，离他远点。"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梨云能听出其中的疲惫。顺安逸叹了口气，起身走开。
梨云等到特殊时期的第一波热潮过去，才勉强爬起来。他需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冰箱里还有些食材，他决定熬些能帮助Alpha稳定信息素的草药茶——路明非教过他的配方。
当梨云推门出去时，看到路明非坐在窗边，全身还滴着水，红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顺安逸则蹲在角落摆弄某种电子设备。
"我给你煮点茶。"梨云轻声说，不敢靠太近，怕再次引发两人的信息素失控。
路明非点点头，眼神克制地追随着梨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梨云能感觉到那视线像实质般拂过自己的后背，让刚刚被抑制剂压下的热度又有复燃的趋势。
顺安逸突然抬起头，异色瞳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这样太难受了。"她直言不讳地说，"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非要..."
"你不懂。"路明非冷冷打断她。
"我懂的可比你想象的多。"顺安逸不服气地顶回去，猫耳朵抖了抖，"紫阳集团的实验数据我看了八成。路明非，你的信息素根本不会伤害梨云，相反..."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她手中的设备传出。顺安逸脸色大变，迅速调出一个监控画面——是紫墨，正站在某个实验室里，面前是梨云的全身扫描图和一系列数据。
"找到你们了~"画面中的紫墨对着摄像头露出狞笑，白色短发下的恶魔角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哥哥。"他的手指划过梨云的数据图，"知道吗？你的小兔子很特别，特别到...父亲已经批准他成为下一个实验体了。"
路明非瞬间出现在屏幕前，拳头砸在桌面上："你敢碰他一下..."
"哦？这么紧张？"紫墨夸张地捂住胸口，"难道你已经..."他突然瞪大眼睛，做作地惊呼，"标记他了？不会吧不会吧？完美无缺的路明非终于打破自己的原则了？"
梨云的脸烧了起来。路明非的信息素又开始不稳定，龙井茶的清香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到底想要什么？"路明非咬牙问道。
紫墨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想要你痛苦！"他咆哮着，声音里充满扭曲的嫉妒，"凭什么你是完美品而我是残次品？凭什么你能自然产生高纯度信息素而我要靠药物维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父亲眼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
路明非愣住了。梨云从未见过紫墨如此失控的样子——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恶魔少年此刻像个委屈的孩子。
"紫墨..."路明非的声音罕见地软了下来，"父亲从来没有..."
"闭嘴！"紫墨粗暴地打断他，"我已经找到方法了。"他的手指划过梨云的数据图，"这个Omega的信息素...是关键。等着吧，哥哥，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失败品！"
屏幕突然变黑，通讯中断了。
安全屋内一片寂静。梨云不安地搅动着锅里的草药茶，刚才紫墨的话让他毛骨悚然。为什么他的信息素是"关键"？什么实验？
"那个..."顺安逸打破了沉默，"我想我知道紫墨在计划什么。"
路明非锐利的目光转向她。顺安逸不自在地抖了抖猫耳朵："紫阳集团一直在研究信息素移植技术。他们想提取高纯度Alpha信息素，植入其他Alpha体内。"她看向路明非，"而梨云...他的白山茶信息素有种特殊性质，能作为'载体'，帮助异体信息素融合。"
梨云的手一抖，勺子掉进锅里。路明非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
"所以他们要抓梨云..."路明非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用他做实验..."
顺安逸点点头："而且...如果紫墨说的是真的，他们已经锁定梨云的位置了。我们得立刻转移。"
路明非立刻行动起来，迅速收拾必需品。梨云关掉火，将草药茶倒入保温杯。他的手还在发抖——想到自己可能成为实验体，想到那些冰冷的仪器...
"喝掉。"路明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递来一杯乳白色液体，"能暂时掩盖你的信息素特征。"
梨云一饮而尽，液体味道怪异，但几分钟后，他身上的白山茶花香确实淡了许多。
"我们分头行动。"顺安逸提议，"我带梨云走地下网络，你负责引开他们。"
路明非摇头："太危险。我们一起走。"
"固执的红狐狸。"顺安逸翻了个白眼，但没再坚持。
三人迅速收拾完毕，正准备离开时，梨云的特殊时期突然再次发作。这次比之前更猛烈，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白山茶花香如浪潮般席卷整个房间，连顺安逸都忍不住后退几步捂住鼻子。
"太...太浓了..."她惊讶地说，"这不对劲！"
路明非的情况更糟。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红色长发无风自动，颈侧腺体处的皮肤红得几乎滴血。梨云能看到他手臂上自己抓出的血痕——他在用疼痛抵抗本能。
"路...路明非..."梨云艰难地呼唤，"给我...抑制剂..."
路明非摇摇头，声音嘶哑："没用...你的信息素被...催化了..."他转向顺安逸，"带他走...快！"
顺安逸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蓝色针剂："最后一个办法。"她迅速给梨云注射，"暂时性信息素阻断剂，能维持12小时。"
药物很快起效，梨云的信息素渐渐收敛。但路明非的状态依然危险，他退到墙角，双臂抱头，全身颤抖。
"路明非..."梨云心疼地想靠近，被顺安逸拉住。
"别过去，他现在很危险。"顺安逸严肃地说，"阻断剂只是掩盖了你的信息素，但你们之间的吸引力还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顺安逸的猫耳朵警觉地竖起："他们来了！"
路明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走...后门..."他艰难地站起来，"我...拖住他们..."
"不行！"梨云坚决反对，"你这种状态会..."
路明非突然抓住梨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听好...紫墨说得对...你很特别..."他的呼吸灼热，"但不是我父亲...想的那种特别..."
"什么意思？"
路明非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梨云推向顺安逸："带他走！去老地方！"
"我不走！"
"听话好吗宝贝儿…我真的会疯的…"
梨云愣住了，那是他第一次叫他宝贝…
顺安逸强硬地拉住梨云："走吧！他不会有事的！"
梨云被半拖半拽地带向后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路明非。红发少年站在窗前，逆光中的剪影如同一匹蓄势待发的狼。他的声音通过信息素传递，清晰地印在梨云心底：
"等我。"
然后引擎声逼近，枪声响起，梨云被顺安逸拉入黑暗的地下通道。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句"等我"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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