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洒进屋内,在云舟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握着温热的水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失控的易感期、滚烫的体温、还有秦南枝克制又温柔的守护。想到自己在药物作用下的失态,他耳尖泛起红晕,慌忙低头喝水掩饰。
秦南枝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起身整理凌乱的床铺,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默:“再躺会儿?离出发还有两小时。”她的目光扫过被撕成碎片的隔离贴,想起昨夜克制到指尖发颤的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
云舟摇摇头,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因双腿发软踉跄了一下。秦南枝几乎本能地冲过去扶住他,温热的高粱酒气息将他包围。两人距离极近,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云舟望着她眼下的乌青,突然说:“你一夜没睡?”
“小事。”秦南枝别开眼,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转身去收拾散落的医疗用品。她动作利落地将空药瓶和沾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云舟的动静。当她弯腰捡起掉在床底的皮带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南枝。”云舟的声音很轻,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林家的事......”
“先别想这个。”秦南枝直起身打断他,“等完成任务,我们一起把他们的手段公之于众。”她将皮带随意挂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掏出个苹果糖,“补充点糖分?”
云舟接过糖果,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望着秦南枝故作轻松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她刻意回避话题,是不想让自己陷入恐惧和自责。这份体贴让他鼻尖发酸,剥开糖纸的手指微微颤抖:“其实昨夜......”
“真的不用放在心上!”秦南枝猛地转身,耳尖泛红,“Omega易感期本就不受控制,何况是被下药......”她越说声音越小,想起云舟在自己怀里颤抖着求标记的模样,心跳如擂鼓。
两人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走廊传来其他学员的脚步声,夹杂着行李箱滚轮的声响,提醒着出发时刻的临近。云舟盯着掌心融化的糖果,突然说:“这次任务结束后,我想请你去看电影。”
秦南枝整理背包的动作僵住,转头时撞上云舟认真的眼神。少年耳尖通红,却仍倔强地与她对视:“就当是答谢。”他顿了顿,补充道,“外婆常说,看电影是最普通的约会......”话未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低头假装整理衣角。
“好啊。”秦南枝听见自己的声音,惊讶于语气里的平稳。她弯腰将急救包塞进背包侧袋,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过看完电影,你得教我认那些古文字。”
云舟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真的?”他攥紧衣角,像是怕这只是一场梦,“你愿意学?”
“毕竟以后还要一起破解密码。”秦南枝直起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无数次,“总不能每次都靠你。”她忽略了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转身拉开房门,“该出发了,云舟同学。”
前往边境的军用运输机轰鸣着升空,秦南枝坐在云舟斜对面,目光不时扫过少年专注研究文件的侧脸。他戴着金丝眼镜,苍白的手指在加密符号上轻轻滑动,偶尔皱眉写下注解。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他身上,将冰薄荷信息素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秦队,这次任务恐怕不简单。”同组的战友压低声音,递来最新的情报,“星际海盗的活动半径扩大了,而且......”他的目光瞥向云舟,“有消息称林家在边境有人脉。”
秦南枝的手指捏紧座椅扶手,高粱酒信息素微微波动。她看着云舟单薄的背影,想起昨夜他在药物折磨下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加强警戒,二十四小时轮班。”她顿了顿,补充道,“重点保护云舟。”
夜幕降临时,运输机进入陨石带。舷窗外漂浮的巨大陨石反射着冷冽的星光,宛如沉默的巨兽。云舟突然放下文件,走到秦南枝身边坐下,薄荷信息素带着一丝紧张:“我破解了部分密码,文件里提到......”他压低声音,“林家正在秘密运输违禁药剂,和我昨夜中的药成分相似。”
秦南枝瞳孔骤缩,警惕地扫视四周:“确定?”
云舟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号:“这些标记反复出现,结合古亚特兰蒂斯语的贸易密语,指向的正是药剂走私。”他的手指在某个符号上停顿,“而且,目的地就在我们要去的边境基地。”
机舱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秦南枝望着少年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他说要请自己看电影时的模样。原来那个总是躲在阴影里的Omega,早已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中,成长为能够与她并肩的战士。
“保护好自己。”她轻声说,伸手将他松开的领口扣好,动作自然得让两人都微微一怔,“等任务结束,我们一起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云舟望着她认真的侧脸,喉结滚动。他突然很想抓住她的手,却最终只是握紧了口袋里那张写满破译结果的纸条:“嗯,一起。”
运输机在陨石带中穿梭,秦南枝和云舟并肩而坐,窗外的陨石划过,宛如一场沉默的流星雨。在未知的危险面前,他们的距离从未如此靠近,而那些未言明的情愫,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暖流,悄然融化着彼此心中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