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气浪将秦南枝掀翻在地，钟楼的残骸如暴雨般坠落。她在尘埃中摸索着云舟塞给她的微型存储器，指腹触到一片湿润——不知何时，泪水已模糊了视线。系统刺耳的警报声中，她听见林家私兵的叫嚷：“那个Omega跑了！快追！”
秦南枝强撑着起身，高粱酒信息素在废墟中掀起一阵混乱。她跌跌撞撞地穿过瓦砾，怀中的存储器突然发出蜂鸣，投射出云舟最后的影像。少年的眼神不再疯狂，苍白的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南枝，如果这个世界保不住了……就去精神空间找我。”
画面消散的瞬间，秦南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纯白的虚空，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幸福度0%，世界已进入不可逆崩塌。是否进入目标精神囚笼？」
“进入！”她毫不犹豫地触碰确认键。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再睁开眼时，秦南枝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老式的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街角的面包店飘来烤吐司的香气——这里是她车祸当天的十字路口。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推开冲向马路的少年，金属撞击肉体的闷响让她浑身发冷。
“这次换我来困住你了。”云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南枝转身，看见少年穿着高中校服，手腕上还系着她送的向日葵手链，眼神却冰冷得陌生。他打了个响指，天空突然降下暴雨，无数锁链从地面破土而出，缠住秦南枝的脚踝。
“云舟！”她挣扎着喊道，“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云舟走近她，指尖划过她后腰的月牙形疤痕，“在这里，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他抬手，虚空中浮现出车祸的全息投影，少年在车轮下惊恐的表情与云舟此刻的冷笑重叠，“你看，每次你想逃，都会像这样粉身碎骨。”
剧痛突然袭来。秦南枝感觉自己再次被卡车撞飞，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但这一次，她强忍着疼痛抓住云舟的手腕：“你在害怕！你怕我知道真相后会离开！”
云舟的瞳孔骤然收缩。雪松信息素出现波动，却又很快被更浓烈的薄荷气息压制。他猛地甩开她的手，暴雨中浮现出无数个“云舟”，每个都重复着同一句话：“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接近我。”
“不是的！”秦南枝挣脱一条锁链，“我承认最初接近你有目的，但后来……”她想起易感期的守护、陨石雨的并肩作战，眼眶发热，“当你在我怀里说‘别丢下我’时，当你为我挡下弹片时，我就已经把任务抛到脑后了！”
虚空中的“云舟们”突然静止。真正的云舟站在雨幕中央，眼底的疯狂褪去几分，却仍固执地摇头：“你骗我！你说过会带我去看电影，说过要见外婆，这些都是任务的一部分！”
“那些承诺都是真的！”秦南枝扯断最后一条锁链，在暴雨中冲向他，“林家的阴谋、系统的任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抓住少年颤抖的肩膀，“我喜欢你，云舟，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白色的天空裂开无数道缝隙。云舟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消散成光点：“不！我还没困住你！我还没……”
“困住你的从来不是我。”秦南枝将他破碎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是你不肯放过自己。”她抬头望向正在崩塌的天空，“还记得你说想看的那部老电影吗？我们出去看，我请你吃爆米花，双倍奶油的那种。”
云舟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化作点点星光。他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南枝，我好像……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精神空间开始剧烈震颤。秦南枝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剥离，系统面板最后一次亮起：「检测到宿主自主放弃任务权限，触发记忆回溯程序。」刺眼的白光中，她听见云舟在耳边低语：“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