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最后的告别,林寒一行人来到电梯,准备离开梦境酒店。
从电梯出来,林寒感觉到忆质的温度高了许多,仿佛即将烧开的热水,走廊里也弥漫着一股烧焦味。
“……怎么回事?忆质中出现了少许……燥热?”黑天鹅困惑地闻了闻,隐隐察觉到危机在靠近。
黄泉:“你也发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燥热、烧焦味,这让林风感到一丝熟悉,回想起他不在家时,砂金偷偷拿他的变身器烤吐司披萨和烤肉的经历。
推开大门,大堂里躺满了烧焦的怪物残骸,如果靠近,还能感受到表面传来的高温。
黄泉检查了一具尸体,解释说:“还残留着些微火星,始作俑者大概率还没有走远。”
一行人检查了怪物尸体,发现都是死于高热或者某种热能武器,而且痕迹也很新。
黄泉:“不对劲。这些痕迹都是不久前留下的,有人刚从这里离开……会和方才的事有关么?”
黑天鹅:“仅凭几条线索,我也很难做出判断。”
“听听你的直觉,毕竟你说过……「记忆」不会说谎。”黄泉看向黑天鹅,想听听她的分析。
“从这些残骸的记忆来看……那人身材高大,比成年男性还要健壮许多,手段干脆利落,都是一击毙命——也许是雇佣兵,或者杀手。”黑天鹅开始讲述自己的推理,“他是从大堂那一侧的门进来的,朝着酒店更深处前进了,既然如此……他应该看到了此前发生的一切……”
听完黑天鹅的分析,林寒认同地点点头,接着他开始尝试复现此间的记忆,但不知是那人的温度太过火热,将忆质几乎烧开的缘故,永恒之镜只映照出一片炽烈的火海,而在火海中央,一道银色的身影伫立其中。
“银色?”
林寒一惊,一瞬间他回忆起在黄金的时刻,他从猎犬那里听到的话:
“放屁,你们再好好看看?目击报告说是个银色的家伙,你们给我抓银色头发的小姑娘和银色头发的少年?能是一回事吗?还和客人打上架了?!”
“所以,在此地出手的,是那位偷渡犯?”
联想到之前林风收到的信息,以及银狼发送给列车组的录音,这位偷渡犯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林寒并不着急,虽然星核猎手在寰宇臭名昭著,但他们对星穹列车,更准确一点是对星极为友善,或许这位偷渡犯根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当然,至于队伍里的另外两人,就另当别论了。
与此同时,黑天鹅看向星:“……收回前言。我们得尽快赶去那片烙印了流萤小姐身姿的忆域。以这位朋友的做事风格……”
“如果他的目的地也是那里——现场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了。”
黑天鹅:“各位,走这边。我尽量帮你们创造平稳的捷径。”
打开大堂一侧的大门,走过一段短短的走廊,几人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到处是忆域迷因和惊梦剧团。
黑天鹅:“看……离开大堂,结构就变得紊乱了。穿过那条走廊——小心,别惊动了谜因。”
来到更深处,一座金碧辉煌的房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寒露:“好漂亮!跟持明龙宫不一样的风格。”
黄泉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房间,也不由得发出赞叹:“这可真是……「灿烂夺目」。就是这个房间吗?”
黑天鹅点头:“是。准确的说——在正下方。”
星:“「正下方」?”
“就是字面意思,正下方。”黑天鹅指了指吊灯下方的地面,解释道,“几位虽然不能像忆者一样直接穿过物理结构,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让你们安全无虞地抵达这个房间的正下层。”
“很简单,看见这盏大吊灯了吗?接下来……我们要制造一些符合常识的‘小动静’。”
“行,我明白了。”林寒点点头,随即指挥身旁的养子,“小风,攻击吊灯的锁链。”
林风:“收到!”
接着,在星三人震惊的目光中,林风拿出自己的变身器,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把精致的手枪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林风谨慎地瞄准链条,控制好输出功率后,朝着目标发射。一簇不大不小的火焰从手枪中射出,精准地……打中了吊灯旁边的天花板。
“抱歉抱歉,失误失误。”林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使用这个模式,不太熟悉。”
“下次一定打中,一定!”
这次的射击倒是没有意外,准确地击中链条。摇晃的吊灯沿着本不应该存在的地心引力,向着地面砸去。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地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风沾沾自喜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搞定!”
黑天鹅:“看——很符合常识,也很简单吧。”
看着大坑,黄泉有些迟疑:“我们……要从这里跳下去?”
黑天鹅:“放心,我会稍加操作,将梦泡堆叠在一起,为各位安排一场舒适的软着陆。”
“来吧,准备……”
林风正说着,林寒直接从身后给了一脚。于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林风就这样摔了下去,回头只看见了自己养父恶魔般的笑容。
“老爸,你好讨厌啊!”
踹完了儿子,林寒轻轻将寒露抱在怀里,轻声询问:“准备好了吗,小寒露?”
寒露:“准备好了,林寒爸爸。”
“那就,出发喽!”
与此同时,不断下坠的林风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拿出变身器,在空中变身。银白色的机甲覆盖全身,背后还有着一双红色的翅膀。背部开始喷射尾焰,降低了林风的降落速度,最后让他安全着陆。紧接着,林寒也带着寒露下来了,感受着耳边的风,如此刺激的体验让寒露笑得很开心。随后,黑天鹅带着黄泉和星落在铺好的梦泡上。
黑天鹅:“林寒先生,您还真是着急啊。不过还好,你们都平安着陆了。”
“不过这种危险行为,下次不要再做了。”
“其实我感觉挺好玩的。”寒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就是我的屁股有点疼。”林风穿着机甲,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我踹的也不重啊……”林寒小声吐槽。
随后,几人赶走了闻声而来的惊梦剧团。黑天鹅也开始施展手段,寻找流萤的线索。
黑天鹅:“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了,来——我可以为你们表演一个小魔术。”
“准备好了吗?小心别发出惊呼哦。”
很快由忆泡构成的躯体显现出来。
星:“这是……流萤?”
“没错。是这个房间留下的,有关她的记忆。地面的轻微震动,屏幕中闪过的倒影,忆质的流向……我将它们汇聚,以片段的形式复现了出来。”黑天鹅解释道,“至于上下文……就需要我们稍作整理了。快去吧,进行这种规模的记忆复现,对我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流萤(忆泡):“当时和星遇见的那个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它一定和「钟表匠」有关。”
黄泉看向星:“她提到了你的名字。”
黑天鹅:“在背后也这么称呼,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呀。”
“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分享自己的发现,而且……和「钟表匠」相关。”
黄泉:“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受害者……”
很快,流萤的忆泡消失,另一个陌生的忆泡却在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黑天鹅一愣,伸手触碰那颗忆泡,“居然还有别的记忆吗?难道还有人在寻找「死亡」?”
随着忆泡展开,记忆中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小男孩站在此处,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小小的飞龙,如果仔细观察飞龙的外形,不难发现,它和之前袭击林寒几人的恶龙一模一样,完全是它的缩小版。
黑天鹅:“另一只忆域迷因?并非「死亡」,而是……”
“「静默」。”
未等黑天鹅思考出答案,林寒率先答了出来,尽管他并不知道这只忆域迷因代表什么,但近乎本能一般,嘴巴自己将答案说了出来。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答案讲出来了。”林寒解释说,“但是,我也不知道它是谁。”
“或许,跟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因为没有对应的线索,众人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与此同时,忆质中的人影动了起来。男孩轻轻抚摸着那条小小的飞龙,似乎在安慰它。
“别难过,这是我的宿命。”男孩轻声说,“我已经等到了应等的人,接下来,就看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了?”
“在我走后,你要好好地活着,会有人替我照顾好你的。”
听完男孩的话,飞龙发出一声呜咽,宛如对死亡的哀悼。
“祝我好运吧,默默。”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记忆也在此处戛然而止。
“回忆结束了。”黄泉看着静止的男孩和飞龙,开口道,“但似乎,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小哥哥似乎很悲伤,但又有些释然。”寒露双眼湿润,显然是被记忆中的情感所感染。
“只是,这男孩看着好眼熟,声音也好耳熟,总感觉哪里见过……”星摸着下巴回忆,很快就想了起来,“想起来了,是上次黑天鹅来救我们那次,林寒身边的那孩子。”
“小寒?”林寒一愣,随后重新看了看忆泡,发现确实一模一样,“所以,他和那条龙认识?”
与星和林寒的反应不同,黑天鹅的表情却是疑惑不解。
“孩子?”黑天鹅不确定地问,“上次「死亡」和「静默」时,你们身边跟着这个小男孩?”
林寒和星异口同声:“是啊!”
“可是……”
黑天鹅看着二人笃定的表情,严肃地说:“我只看见了,你们两个,以及流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