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的年轻人

晨雾还未散尽，龙骨村的广播就响起了夏豆元气十足的声音："今日巡逻队请注意！书店老板娘悬赏旧世界文学类书籍，每本可兑换5贡献点！"

江绪怜往战术腰包里塞了两盒特制子弹，闻言挑了挑眉。

小七蹲在旁边，嘴里叼着她的手套，尾巴在水泥地上扫来扫去。

"江姐！"胥童风风火火地冲进装备室，头发像被炸过似的支棱着，"车加满油了！山大在调试电台！"

年轻人今天格外兴奋，战术背心上挂满了各种零碎——多功能钳、应急绳索、甚至还有个旧世界的卡通钥匙扣。

江绪怜伸手摘掉他头发上的一根稻草："睡草堆了？"

"啊？"胥童摸了摸脑袋，突然脸红，"昨、昨晚在仓库练枪太晚..."

小七发出"噗"的嗤笑声，显然不信。

江绪怜懒得拆穿他，把最后一个弹匣塞进腿袋："走吧。"

村口的越野车旁，山大正在调试车载电台，粗壮的手指灵活地拧着旋钮。

见到江绪怜，他咧嘴一笑："今天我开车？"

"嗯。"江绪怜拉开后车门，小七嗖地窜了上去，"别翻车。"

山大做了个受伤的表情："俺车技可比胥童强多了！"

"我听到了！"胥童抱着三顶头盔跑来，"给，安全第一！"

江绪怜接过印着卡通狗头的头盔，嘴角抽了抽："你的品味真独特。"

"小七多可爱啊！"胥童把自己的头盔转过来——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张大爷帮我画的..."

山大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发动了车子。

引擎轰鸣声中，越野车驶出村口，碾过碎石路扬起的尘土在朝阳下泛着金色。

"目标区域？"江绪怜展开地图。

胥童凑过来指了个红圈："旧城图书馆！夏豆说那里可能还没被搬空。"

他的手臂贴着江绪怜的肩膀，热度透过作战服传来，又迅速缩回去，"呃...抱歉！"

江绪怜没理会他的慌乱，仔细研究着路线："要穿过商业区，噬极兽密度高。"

"俺带了新玩具！"山大得意地拍了拍后备箱，"自制的燃烧弹！"

车子驶入废墟地带，四周的建筑逐渐变得破败。

胥童扒着车窗张望，突然指着远处："看！书店老板娘要的招牌！"

一块锈蚀的铁牌斜挂在残垣上，依稀能辨认出"－书店"四个字。

但那栋建筑已经坍塌了大半，显然没什么搜索价值。

"继续前进。"江绪怜收回视线，"图书馆在三个街区外。"

转过一个弯时，前方的路面突然出现了大片猩红藤蔓。

山大立刻减速，但江绪怜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开过去。"

"啊？可肉土会..."

"相信我。"

车子碾过藤蔓的瞬间，那些活物般的植物竟然自动退缩了，像被烫到的章鱼触手。

胥童瞪大眼睛："卧槽！江姐你怎么做到的？"

"新学的。"江绪怜没有详细解释。

她皮肤下的病毒核心正在模拟生命源质的波动频率，虽然还不完美，但足以迷惑低等噬极兽。

山大吹了个口哨："牛逼！"

图书馆比想象中保存完好。

罗马柱支撑着斑驳的立面，"知识就是力量"的标语已经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

小七率先跳下车，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安全。"江绪怜检查完周边，"分头行动。胥童一楼，山大二楼，我去地下室。"

"为啥我不能去地下室？"山大挠头，"我力气大，能搬更多书..."

"因为你会把水管当蛇狗打。"江绪怜无情揭短，"上周的教训忘了？"

胥童噗嗤笑出声，被山大捶了一拳。

三人一犬迅速分散，各自没入昏暗的建筑内部。

地下室散发着霉味和某种动物尸体的腐臭。

江绪怜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书架。

大部分书籍已经被潮气毁坏，但角落的金属柜里可能还有收获。

她撬开柜锁，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本塑封书籍——《xxxx》《xx》《xxx》...保存状态近乎完美。

正当她准备打包时，小七突然竖起耳朵，低吼一声。

"有人来了？"江绪怜关掉手电，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楼梯口。

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胥童压低的呼唤："江姐！我们发现了个好东西！"

地下室的灯光重新亮起。

江绪怜走上楼梯，看到胥童和山大围在借阅台前，面前摊着个铁盒。

"你看！"胥童献宝似的举起盒中之物——一把锃亮的复音口琴，"在管理员抽屉里找到的！"

江绪怜接过口琴，金属表面冰凉光滑。

她下意识试了试音阶，音色清亮得不像是尘封多年的旧物。

"你会吹？"胥童眼睛亮得像星星，"教教我！"

江绪怜将口琴抵在唇边，吹了段《送别》的旋律。

简单的音符在废墟中回荡，竟有种时空错位的恍惚感。

小七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

"太帅了..."胥童喃喃道，"江姐你还有啥不会的？"

"生孩子。"江绪怜把口琴抛还给他，"走了，书找到了。"

回程的车厢里堆满了书籍和零件。

胥童不死心地摆弄着口琴，吹出的声音像受伤的鸭子叫。

山大忍无可忍地夺过来："让我试试！"

结果更糟。

江绪怜终于受不了，伸手要回口琴："看好了。"

她示范了最基本的单音吹法，胥童学得认真，很快就掌握了《小星星》的前两句。

山大不服输地也要学，结果差点把口琴吞下去。

"你们俩..."江绪怜扶额，"比噬极兽还吵。"

小七赞同地"汪"了一声，把大脑袋搁在前座中间。

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给每个人的轮廓镀上金边。

胥童磕磕绊绊的琴声，山大五音不全的哼唱，引擎的轰鸣，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叫...这些声音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当龙骨村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胥童突然安静下来："江姐...谢谢你。"

"嗯？"

"就...所有事。"年轻人挠挠头，耳朵又红了，"教我射击，带我巡逻，还有口琴..."

江绪怜看着后视镜里他局促的样子，难得没怼人："不客气。"

村口的守卫朝他们挥手。

麦朵和乌兰海桑飞奔而来，争着要帮忙搬书。

书店老板娘捧着刚收获的书，激动得直抹眼泪。

白月魁站在人群外围，银发在晚风中微微飘动。

她的目光落在江绪怜身上，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