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瓷穿梭在宾客之间,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领带松松地挂着,像是随时准备被扯下来投入狂欢。他左手端着马天尼,右手正比划着一个夸张的手势,逗得面前几位金融大鳄哈哈大笑。
"所以我说,那家区块链公司就像穿着阿玛尼的猴子,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瓷做了个翻手的手势,"一塌糊涂。"
又是一阵大笑。瓷趁机抿了口酒,目光越过酒杯边缘,扫向大厅角落。那里,美利坚正冷着脸听某位政客喋喋不休。即使隔着二十米,瓷也能感受到美利坚身上散发出的"离我远点"的气场。他今天穿了全黑三件套,金发梳得一丝不苟,蓝眼睛像两块冰。
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三个月前伦敦那场任务后,他就对这个冷面杀手产生了浓厚兴趣。美利坚是组织里出了名的独行侠,效率高得惊人,也冷漠得吓人。据说他完成任务后连现场血迹都不会多看一秒。
"瓷先生,您刚才说的投资项目..."一位女士拉住他的衣袖。
"噢,当然记得。"瓷立刻换上商业微笑,从内袋掏出烫金名片,"下周二我的助理会联系您,我保证这会是今年最值得的投资。"
两小时后,宴会终于散场。瓷婉拒了所有续摊邀请,独自走向地下停车场。他的脚步在空旷的混凝土空间里回响,直到听见另一个规律的脚步声从柱子后面传来。
"如果我是杀手,你现在已经死了三次。"美利坚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瓷夸张地捂住胸口:"那我真幸运,遇到的是你而不是杀手。"他歪头打量美利坚,"搭个便车?我的司机今晚请假了。"
"不顺路。"美利坚径直走向他那辆黑色奔驰。
"我住在翠湖公寓。"瓷小跑着跟上,"正好在你回安全屋的路上。"
美利坚停下脚步,眼神危险地眯起:"你怎么知道我安全屋的位置?"
"猜的。"瓷眨眨眼,"上车告诉你。"
出乎意料,美利坚竟然真的打开了车门。瓷胜利地笑了,钻进副驾驶时故意把安全带拉得很慢,看着美利坚的眉头越皱越紧。
车子驶出停车场,融入午夜的车流。瓷正想说什么,突然瞥见后视镜:"我们被跟踪了。黑色SUV,两点钟方向,从酒店就一直跟着。"
美利坚没有回头,只是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系好安全带。"
下一秒,奔驰猛然加速,拐进一条狭窄的岔路。瓷被甩到车门上,却笑得像个孩子:"哇哦!这可比迪士尼刺激多了!"
美利坚无视他的调侃,连续几个急转弯将车引向城郊工业区。后面的车辆紧追不舍,显然不是普通跟踪者。
"废弃纺织厂,三点钟方向。"瓷突然正经起来,指着远处一片黑漆漆的建筑群。
美利坚微不可察地点头,一个漂移将车甩进厂区大门。两人同时下车,默契地隐入阴影中。
跟踪者果然上钩,四名持枪男子谨慎地下车搜寻。其中领头的刚打开手电筒,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晚上好,先生们。"瓷蹲在生锈的铁架上,笑容甜美得像在问候邻居,"找我们有事?"
枪声立刻响起,但瓷已经翻身落下,轻盈得像只猫。他落地瞬间抽出腰间匕首,划开最近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溅在他雪白的衬衫上,像突然绽放的红梅。
美利坚靠在远处墙边,冷眼旁观。当第二名枪手转向瓷时,他抬手一枪,子弹精准穿过对方太阳穴。
"嘿,别抢我的人头!"瓷抱怨着,同时一个侧踢将第三人的手腕踢断,在对方惨叫前将匕首插入心脏。
最后一人转身想逃,却被不知何时移动的美利坚堵住去路。瓷慢悠悠地走过来,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谁派你们来的?"
枪手颤抖着举起武器,瓷叹了口气,闪电般出手。匕首贯穿咽喉的瞬间,他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算了,反正我也猜得到。"
尸体倒地。瓷在死者衣服上擦干净匕首,转向美利坚:"怎么样,我的刀法?"
美利坚走近,伸手抹掉瓷脸颊上的一滴血:"退步了。"说完转身走向车子。
瓷愣了一秒,随即笑着跟上:"等等我嘛,冷酷先生。至少夸夸我衬衫染得很有艺术感?"
月光下,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向黑暗中的奔驰,身后只留下四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一片蔓延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