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卑。
岳悦的新欢,不仅比他帅,比他有钱,更是那种他连仰望都觉得刺眼的云端人物……
这种赤裸裸的对比,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难受,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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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独立诊室内。
傅明哲正半蹲在地上,耐心地检查着一只因过度肥胖导致心脏负荷过重的拉布拉多犬。
狗狗虽然呼吸有些费力,但看到傅明哲,那条标志性的、如同实心橡胶棍般的尾巴,依旧欢快地摇成了“风火轮”,啪啪地拍打着光滑的地板,表达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喜爱。
傅明哲神色专注,一边轻柔地触诊,一边用清晰平稳的语调向旁边忧心忡忡的主人交代着后续的饮食控制方案、运动建议和需要严格遵医嘱服用的心脏药物。
他刚将处方单递给主人,示意助理带他们去缴费。
诊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刚才带主人出去的助理小张又溜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八卦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傅明哲,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兮兮:
“院长,那个……池少来了。在楼下恢复室看他那些宝贝蛇呢。”
她顿了顿,像是分享什么重大发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窥探到秘密的雀跃:
“而且……他还带了个特别漂亮的女生一起来。”
“两人看着挺亲密的……像是女朋友!”
傅明哲正低头在病历上做着最后记录,闻言,握着钢笔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头也没抬,抿了下唇,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平淡:
“嗯,蛇在恢复室,让他自己看。”
助理小张见傅明哲反应冷淡,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立刻识趣地噤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诊室内重归寂静。
傅明哲“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病历夹,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身体向后重重靠进宽大的办公椅里,椅背发出轻微的承重声。
一股没来由的、如同细小砂砾般硌人的烦躁感,悄然在心底弥漫开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或许……并非真的没有缘由。
只是那缘由,像深水下的暗礁,他不愿,也下意识地抗拒去触碰、去细想。
池骋……
那个名字像根刺。
他喜欢的男人类型?
傅明哲自然知道池骋那点圈内皆知的偏好——年轻、干净、带着点不谙世事的青涩感。
可现在呢?
带着个“漂亮女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地盘,举止亲密?
男女通吃?
这个念头如同肮脏的泥沼,瞬间淹没了傅明哲的思绪!
一股强烈的、生理性的恶心感猛地翻涌上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抬手,指腹用力地、近乎粗暴地反复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仿佛要擦掉某种看不见的、令人作呕的污秽!
白皙的唇瓣很快被擦得泛起一片刺目的红痕,甚至隐隐作痛,他却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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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确实没有上楼去找傅明哲。
他慢悠悠地在楼下恢复室看完自己的蛇,确认状态良好后,便带着岳悦离开了。
整个过程,如同真的只是顺路来关心一下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