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哲被迫抬起头，下巴被郭城宇捏得有些发疼，但这疼痛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他撞进郭城宇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急切，有担忧，甚至……还有一种近乎卑微地恳求。
郭城宇在逼他。
逼他面对那个被池骋的电话、被突如其来的“理智”强行压下去的、最真实的自己。
“……” 傅明哲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他想移开视线，想再次缩回那个安全的、冰冷的壳里，但郭城宇的目光像铁钳般牢牢固定着他。
刚才那个吻……
那个在郭城宇进门后，由他主动发起的、带着急躁和索求的吻……
那个在郭城宇的回应下，让他沉溺其中、甚至主动加深的吻……
是真心想要的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傅明哲试图用“私欲”、“混乱关系”等冰冷词汇构筑的自我防御。
是的。
他想要。
那一刻，他迫切地想要那份温暖，想要那份能驱散他灵魂深处寒意的触碰，想要郭城宇唇舌间传递过来的、滚烫的生命力。
这个认知如此清晰，如此不容辩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试图蒙蔽自己的迷雾。
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只有气音的字，艰难地从傅明哲紧抿的唇缝间挤出。
“……是。”
坦诚地说完这个字，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狼狈，却又奇异地卸下了一部分重担。
郭城宇听到这个“是”字，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眼底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
他捏着傅明哲下巴的手指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些，指腹无意识地在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看我就知道。”
郭城宇的心中仿佛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的激动，他的声音甚至带着哽咽：
“你他妈别想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自己。”
“你想要我，你想要池骋，这有什么错？”
然而，郭城宇的激动和狂喜，却像一盆冷水，再次浇在了傅明哲刚刚承认自己真实欲望后、那短暂松懈的心防上。
“想要你……想要池骋……”
傅明哲低声重复着郭城宇的话，眼神里的迷茫和挣扎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重，近乎自厌的锐利。
他猛地挥开郭城宇依旧搭在他下巴上的手，身体向后靠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是压抑的、近乎崩溃边缘的疲惫和困惑：
“所以呢？郭城宇？”
“所以这算什么？”
“我同时想要你们两个？”
“我一边接受着池骋的吻，一边又和你在这里……纠缠不清？”
“这难道不是……”
傅明哲的声音顿住，仿佛那个词太过肮脏，难以启齿。
但他最终还是咬着牙，感受到自我凌迟般的痛苦。
他清晰地吐了出来：
“不是……背叛吗？”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郭城宇，里面充满了痛苦、迷茫。
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郭城宇和池骋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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