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院余温

时间：蓝清鸢离世三载后，春末

地点：云深不知处寒潭边

寒潭水汽弥漫，蓝忘机负手立于潭畔，衣袂被山风掀起。蓝曦臣捧着新制的白梅香囊而来，香囊上绣线已有些许褪色，却仍能看出是蓝清鸢生前最爱的花样。

蓝曦臣（声音轻缓，似怕惊碎潭水倒影）：“忘机，再过两日，便是清鸢的忌辰了。”

蓝忘机（垂眸看向潭中自己的影子，指尖无意识摩挲避尘剑柄）：“嗯。她曾说，寒潭的冰莲开得最像云梦的荷。”

蓝曦臣（将香囊轻轻放在潭边青石上，眸光微黯）：“你可知，她走前那夜，偷偷在藏书阁抄了《陈情》残谱？”

蓝忘机（身形微震，转过身时眼尾泛红）：“我瞧见了……她笔锋不稳，墨点溅在‘无’字上，像极了她咳血时的模样。”

山风卷着花瓣掠过寒潭，蓝曦臣望着潭水倒映的云影，忽而笑中带涩：“清鸢小时候总爱偷兄长的茶，说要学‘蓝氏双璧’的风雅，可最后……（喉间哽住）连一盏茶的送别都没能等到。”

蓝忘机（沉默许久，从怀中掏出半片破碎的白梅簪）：“她坠寒潭那日，这簪子卡在石缝里。（声音渐沉）我总觉得，她的魂灵还在这云深不知处，守着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寒潭水纹骤起，碎了两人倒影。蓝曦臣低头将香囊系在潭边老树上，白梅香混着水汽散开，恍惚间，似又听见蓝清鸢当年笑着说“二哥三哥看云，我看你们”的声音，在潭畔悠悠回荡，却再也抓不住分毫 。

时间：同寒潭残忆次日，晨

地点：蓝清鸢生前居住的云深不知处小院

蓝曦臣推开积灰的院门，蓝忘机紧跟其后，木门“吱呀” 轻响，惊落檐角残雪。院中兰草枯枝横斜，石桌上还摆着半盏凉透的茶，茶渍在晨光里泛着陈旧的黄。

蓝曦臣（缓缓踱步至石桌，指尖抚过茶盏沿）：“清鸢爱茶，却总学不会温茶的火候，这盏茶……（声音发颤）该是她最后一次想为我们备茶。”

蓝忘机（望向窗台那盆枯兰，眸中阴影浮动）：“她走前月余，兰草突然盛放，我以为是吉兆，谁料……（握拳抵住唇，咳声隐在袖中）”

蓝曦臣（转身时袖摆扫落桌上残雪，苦笑）：“你看这雪，年年落满云深，可清鸢院中的雪，比别处都冷。她总说喜欢云深的静，如今这静，倒成了困住她的棺。”

蓝忘机（从怀中取出蓝清鸢遗留下的半幅《云深初雪图》，画卷边角已磨损）：“她画功拙劣，可这幅图里，（指尖点在图中两个模糊人影）大哥你教她抄家规，我带她练剑术，笔触再乱，也把我们画得那样清晰。”

檐角冰棱坠落，砸在青砖上碎成冰晶。蓝曦臣望着图中虚影，忽而哽咽：“清鸢啊……（仰头闭眼）你若在天有灵，可知兄长们困在这旧院里，走不出去，也不敢走出去……”

阳光漫过石墙，照亮两人垂落的肩头，兰草枯枝在风里轻晃，似有幽魂借风回院，听这两句迟了三载的、未曾说与她听的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