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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沙棘根下旧军需
沙棘林的雾到了午后仍没散,沈清婉攥着那张军需调动单,跟着地上的药箱拖痕往深处走——痕迹在老沙棘树旁拐了个弯,最终消失在树后的土坡下,那里新翻了片土,还留着半截铁锹头。
贺峻霖是我爹的铁锹!
贺峻霖扑过去,指尖抠着土粒
贺峻霖他肯定在这里埋了东西,东宫的人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张真源立刻蹲下身帮忙挖,没挖多久,铁锹就碰到了硬东西——是个铁盒子,盒身裹着层防潮的油布,上面还缠着根沙棘枝。
铁盒打开时,一股陈年的霉味混着沙棘香飘出来,里面放着本皮面账册,封面上烫着个褪色的“周”字,与青铜环、木牌上的刻字完全一致。
沈清婉是周显的账册!
沈清婉翻到永熙十二年那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粮草去向,某行小字被红笔圈着:
沈清婉十月初三,转沙棘林暗仓,交于马氏心腹。
宋亚轩马氏心腹?
宋亚轩凑过来,指尖点着“马氏”二字
宋亚轩难道是马嘉祺的人?可当年马嘉祺还没进东宫……
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疑惑很明显——这账册藏着的,是比“私吞军饷”更复杂的关联。
贺峻霖忽然指着账册最后一页的墨迹:
贺峻霖你们看!这有我爹的字!
页脚用淡墨写着“显欲卖粮于北狄,知言阻,故构陷”,字迹仓促,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沈清婉卖粮给北狄?
沈清婉的手顿住,忽然想起张真源说过“西域狼族曾收到过江南的救济粮”——难道父亲当年留存粮食,不仅是为了救济,更是为了阻止周显通敌?
就在这时,雾里传来马蹄声,是严浩翔的人,他翻身下马,手里拿着封加密信:“严楼主说,这是从东宫眼线那截获的,马嘉祺要在月圆之夜,用贺院判换‘靖宁双佩’和青铜环。”
信里的字迹是马嘉祺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子时,粮仓塔楼见,只许沈清婉一人来,带齐信物,否则贺院判性命难保。”信纸末尾画着个小小的沙棘图案,与父亲旧账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张真源他在耍诈!
张真源将信攥紧,指节泛白
张真源马嘉祺肯定想趁机夺走信物,说不定还和周显串通好了!
贺峻霖抱着账册,眼圈泛红却没哭:
贺峻霖我得跟你一起去,我爹的药箱里有迷药,说不定能帮上忙。
他打开药箱,从底层翻出个小瓷瓶
贺峻霖这是我爹新配的,能让人暂时失力,比之前的迷药管用。
沈清婉望着手里的账册、密信和青铜环,忽然有了主意:
沈清婉马嘉祺要的是信物,周显要的是粮仓,我们可以……
她凑近三人,压低声音说出计划,雾将他们的身影裹住,只偶尔传出几句细碎的交谈,混着沙棘叶的轻响。
等几人从雾里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个木匣子——里面装的是假的“靖宁双佩”和青铜环,是用贺峻霖药箱里的木料和颜料仿的,乍一看与真的没区别,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出刻痕的粗糙。
沈清婉严浩翔的人会在塔楼附近接应,
沈清婉将真的信物藏进贴身的锦囊
沈清婉张真源,你带着账册去沙棘林找苏管家,让他联系刘耀文的父亲旧部,月圆子时在粮仓外围待命;宋亚轩,你回东宫,想办法确认贺院判的位置,若有机会,就把这张军需调动单交给太子身边的忠仆,让他们知道马嘉祺的真面目。
三人点头,各自准备出发。贺峻霖忽然拉住沈清婉的袖口,将个小小的护身符塞给她:
贺峻霖这是我爹求的平安符,上面刻着沙棘花纹,你带着,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清婉接过护身符,指尖触到上面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她望着三人分别走进雾里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假信物,深吸一口气——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不管马嘉祺和周显有什么阴谋,她都要救出贺院判,打开总闸,还父亲一个清白。
雾渐渐散了些,夕阳透过沙棘枝,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沈清婉往粮仓的方向走,锦囊里的真信物硌着胸口,像父亲在耳边的叮嘱,让她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她知道,这趟塔楼之约,不仅是和马嘉祺的对峙,更是揭开周显阴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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