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烛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锦觅握着浸了药汁的软帕的手微微发颤。润玉后背上狰狞的伤口横亘如赤色的河流,在青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每擦拭一下,药汁渗入伤口,润玉的脊背就会绷紧几分。
“疼就喊出来。”锦觅声音发闷,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
润玉侧头,目光温柔地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觅儿的指尖比药还凉,可是吓坏了?”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试图将暖意传递过去,却不想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锦觅顿时急红了眼,“都伤成这样了还贫嘴!”她赌气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见润玉疼得蹙起眉,又立马慌了神,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吹着伤口,“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
润玉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他反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觅儿可知,你为我流泪时,比伤口更疼。”
锦觅的脸瞬间埋进他的胸膛,耳尖发烫。狐崽不知何时跳上榻,用脑袋蹭了蹭两人交叠的腿,蓝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起哄。
第二日,锦觅起了个大早,偷偷溜进厨房。她从未下过厨,笨拙地挽起衣袖,照着花界仙娥教的法子,将各色花瓣和灵米放入玉釜。可当她想要点火时,却犯了难——她的灵力时有时无,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燃起一缕火苗。
“夫人,让我来吧。”厨房仙娥看着被熏得灰头土脸的锦觅,忍不住出声。
锦觅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要亲自做给润玉吃!”她固执地继续鼓捣,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端出一碗勉强成型的花瓣粥。
当她端着粥推开书房门时,润玉正在绘制星图,案上堆满了古籍。看到她这副模样,润玉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接过粥碗,目光扫过她被烫红的指尖,心疼得皱眉:“觅儿这是......”
“尝尝看!”锦觅期待地望着他,“我亲手做的,喝了伤口能好得快些。”
润玉舀起一勺粥,入口带着花瓣的清甜,却也混着淡淡的焦糊味。他看着锦觅紧张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意,将整碗粥喝得一干二净,“觅儿做的,是我喝过最甘美的粥。”
锦觅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喝!”
润玉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好,只是下次,莫要再伤了自己。”他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鼻尖,锦觅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慌乱地躲进他怀中。
然而,这份甜蜜并未持续太久。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栖梧宫的宁静。邝露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外,“陛下,魔界异动加剧,有迹象表明,他们正在筹备一场大战。”
润玉神色瞬间冷凝,他看了眼怀中不安的锦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觅儿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锦觅却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我和你一起去。”她的眼中满是坚定,“我们是夫妻,要同生共死。”
润玉凝视着她,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他牵起她的手,周身仙力涌动,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魔界边境飞去。狐崽“嗷呜”一声,也跟了上去。
魔界边境,浓重的黑雾翻涌,隐约传来魔物的嘶吼。润玉将锦觅护在身后,龙纹暗甲再次浮现,手中玉刃泛着清冷的光。锦觅握紧寰谛凤翎,心中暗暗发誓,这次,她绝不会再让润玉为她受伤。
大战一触即发,而他们紧握的双手,昭示着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都要携手共度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