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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痒。苏熙浪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检查报告边缘。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也将那张纸照得半透明。
医生根据检查结果,你本身患有一种很难治的疾病,是吧?
苏熙浪是的
医生目前医学界对这种病的研究有限,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平均存活期是两年左右。
医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
苏熙浪眨了眨眼,视线从报告上移开。她以为自己会哭,会崩溃,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是她。但事实上,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报告折好塞进书包夹层,动作流畅得像是在整理一张普通的月考卷子。
苏熙浪谢谢医生
她甚至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时白大褂的衣角在余光里一闪而过。
走出医院大门,五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苏熙浪站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孕妇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走过,两个穿着校服的初中生打闹着撞到她肩膀,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对着手机大声咆哮。所有人都那么忙碌,那么鲜活,仿佛生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廉价品。
而她,十八岁的苏熙浪,刚刚被宣判了死刑。
高考前最后一个月,班里弥漫着紧张到几乎凝固的空气。课桌上堆满的复习资料遮住了大多数人的脸,只有翻页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打破沉默。苏熙浪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晒得她后颈发烫。
同桌熙浪,这道题能给我讲讲吗?
苏熙浪扫了一眼题目,是道典型的导数应用题。放在以前,她会在草稿纸上列出详细步骤,甚至拓展几种不同解法。但现在,她只是摇了摇头
苏熙浪抱歉,我也不会
同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苏熙浪知道自己在撒谎——上周的模拟考她数学还是年级前十。但她就是突然不想再当那个永远完美、永远可靠的学霸了
高考那天,语文作文题目是《一花独放不是春》。苏熙浪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监考老师第三次经过她身边时,她终于开始动笔。
"所谓合作共赢,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她写下第一句话,笔尖几乎划破纸面。三个小时里,她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最后交上去的是一篇充满讽刺与质疑的叛逆之作。而剩下的几科,她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要么望着窗外发呆,答题卡大片留白。
成绩出来的那天,家里像炸开了锅。
父亲475?!
父亲把手机重重拍在桌上
父亲你平时模考哪次不是520分以上?
母亲语文115,数学85,英语100...理综175?熙浪,你的理综从来不低于225的!
母亲红着眼睛看着成绩单
苏熙浪倚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她看着父母脸上交织的震惊、失望和困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分数是她精心计算过
苏熙浪发挥失常而已
苏熙浪耸耸肩
苏熙浪我觉得专科也不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