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浓稠得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沥青，我踉跄着站稳脚跟，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四周漂浮的面具碎片泛着诡异的幽光，裂纹中渗出暗红丝线，如同被撕碎的伤口在无声控诉。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怎么样？这个游戏好玩吗？我们继续下一个吧？"
话音未落，失重感突然袭来。
我坠入一片粘稠的黑暗水域，像是掉进了凝固的墨汁里。
肺部被压迫得生疼，记忆中溺水的恐惧瞬间翻涌——父母离世的那场车祸，失控的轿车冲进河里时，也是这样令人窒息的冰冷。
我胡乱挥舞着手臂，指甲划过某种滑腻的表面，却抓不住任何着力点。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一双手突然穿透水面，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那双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拖离深渊。
我大口喘息着，咸腥的液体呛进喉咙，眼前光影交错，直到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发疼，才终于看清救我的人。
男人倚在车门旁，黑色衬衫湿了大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他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真皮座椅上，晕开深色痕迹。
琥珀色瞳孔扫过来时，我听见他嗤笑一声，
朴灿烈"寻死？"
不同于之前穿越时自动植入的记忆，此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却清晰记得边伯贤掌心的纹路、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歪斜的缝线。
喉间灼烧着刺痛，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银链，那上面坠着枚形状古怪的徽章，像是某种图腾。
朴灿烈"陈叔，回家。"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层砂砾。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发动车子时，引擎声震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皮革座椅的凉意渗入皮肤，我蜷起手指，指甲掐进掌心才能确认这不是梦境。
裴琳娜"你叫什么？"
我努力让声音平稳，却还是带了颤音。
朴灿烈"朴灿烈。"
他转着腕表，金属表盘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光，
朴灿烈"你呢？"
裴琳娜"裴琳娜......我是谁？"
话出口的瞬间，他的指尖猛地顿住。
车窗外的霓虹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将那双琥珀色眼睛染成诡异的猩红。
朴灿烈"你不是说了就裴琳娜？"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玩味的嘲讽。
裴琳娜"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掉进去了......"
我攥住座椅边缘，皮革表面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记忆里的狐狸面具、边伯贤焦急的呼喊、还有那些被误解与和解的时光，都在提醒我这又是一场新的困局。
朴灿烈突然倾身靠近，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手指挑起我湿漉漉的发丝，指甲擦过耳垂时，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朴灿烈"等一下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轻笑出声，却没有半分温度，
朴灿烈"不过放心，在查清楚你到底是谁之前，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
车子拐进盘山公路，车灯照亮路边嶙峋的岩石。
我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城市霓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记忆缺席的世界里，朴灿烈眼中闪烁的危险光芒，或许就是我唯一的锚点。
而那些漂浮在黑暗中的破碎面具，正在某个未知角落，注视着这场永无止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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