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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的触碰--试探与困惑

星缀南陵

林晚成了沈屿光芒万丈世界里的一个静默阴影。她冷眼旁观,内心却翻江倒海:

*笔尖的烙印:物理课,老师板书一

道复杂力学题。沈屿走上讲台,随手拿起粉笔。当他流畅地写下第一个公式时,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那笔迹的转折、顿挫、那份力透纸背的力度....与当年在辅导草稿纸上惊鸿一瞥、破解几何难题时的笔迹惊人地重合!她死死盯着黑板,指尖掐进掌心。是他!那独特的笔锋,早已刻入她的记忆深处!

*气味的闪回:一次课间,沈屿走过她桌旁,带起一阵微凉的风。风中夹杂着一丝极其淡的、干净的消毒水混合着阳光晒过棉布的气息。这气息,让林晚瞬间恍惚,仿佛被拉回到初一那个昏暗的走廊,那个她撞见他剧烈咳嗽后、从冰冷药瓶里倒出药片的瞬间...空气里弥漫的,就是这种味道!她猛地抬头,沈屿已走远,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和心头剧烈的不安。

*解题的“既视感”:数学竞赛小组活动,一道关于混沌理论的难题卡住了所有人。沈屿凝眉思索片刻,提出一个利用分形几何结合拓扑学切入的思路。这思路极其刁钻精妙,并非课本内容。林晚听着他的阐述,大脑一片空白--这思路,与她初三时偶然在一本深奥的数学期刊上看到、曾与他讨论过(尽管他当时伪装“听不懂”)的方法,"几乎一模一样!她怔怔地看着他侃侃而谈的侧脸,强烈的“既视感”让她如坠迷雾。

不甘与探究像藤蔓缠绕。林晚需要一个答案,哪怕再次被冰水浇头。一次放学,人已散尽。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正在整理书包的沈屿桌前。夕阳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

“沈屿同学。”声音干涩紧绷。

沈屿抬头,眼神平静无波:“有事?”

"你....林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 句,清晰地吐出那个刻入骨髓的场景,“还记得初中的天台吗?废弃工厂,下暴雨那天....你给了我一颗柠檬糖,说‘酸到极致,反而能让人清醒一点?”

沈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茫然,随即恢复平静,礼貌摇头:“抱歉,没什么印象。废弃工厂?听起来不太安全的地方。你可能记错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冰水浇头,林晚心沉谷底,却不肯退:“那本《时间简史》呢?霍金的。你在扉页上写了'To林晚:保重。星辰大海,未来可期。’那本书..还在我这里。”

沈屿的动作明显顿住了。他看向林晚,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真正的困惑:“《时间简史》?霍金的书我知道。但....他微微摇头,带着一种坦诚的疑惑,“我初中时确实不怎么爱看课外书,更不可能在书上写那样的话。送书?还给特定的人?”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难堪和冰冷感席卷林晚。她孤注一掷:“那辅导呢?初一,老师安排我辅导你功课!你明明...明明那么聪明!却装成学渣!你解题的笔迹和现在一模一样!还有那次在洗手间门口,我看到你...

“够了!”沈屿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不耐和明显的疏离。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而冰冷:“林晚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编造这些关于我初中时代的奇怪故事。我对那些事毫无印象,也没有兴趣去回忆。我的过去很普通,家人也从未提及有什么特别。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大可不必。”他拿起书包,语气冰冷,“失陪了。”

林晚僵在原地,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冰天雪地。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那冰冷的话语如同鞭子抽打在她心上。编造?引起注意?那些支撑她走黑暗岁月的珍贵记忆,在他眼里竟成了可笑的故事?冰封的心墙裂开缝隙,渗出绝望的寒流。

沈屿快步走出教学楼,寒风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冷。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天台?废弃工厂?柠檬糖?《时间简史》?辅导?装学渣?洗手间?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像一把把钥匙,疯狂地试图撬开他记忆深处一扇紧锁的门,却只换来剧烈的头痛和一片混沌的迷雾。

家人确实告诉他:他在国内读初中时成绩平平,性格内向安静,后来因为家族事务(一场车祸?)转学去了伦敦。醒来后记忆模糊,医生说是脑震荡后遗症,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不重要的片段。他一直接受这个说法,也并未深究。他的生活重心是眼前的学业、家族的责任和未来规划。

然而,林....这个沉默、阴郁、眼神复杂得像藏着无尽谜团的女孩,她描述的片段如此具体,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特别是提到“柠檬糖”和“笔迹”时,他心头那瞬间的悸动和熟悉感...绝非错觉。为什么?为什么她对那些事如此执着?为什么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受伤,还有一种他无法解读的...深刻羁绊?

沈屿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同学,产生了无法忽视的、混杂着烦躁与探究的强烈困惑。那扇记忆的门,似乎因她的存在,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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