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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罗棋局

江湖之疑团惊云

钟乳石滴水之声,在洞穴深处叮咚回荡,每一滴都似砸在绷紧的弓弦之上。

火折子的微光在面前那人脸上跳动,那张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面容正对着江潮含笑,然眼角却裂出一抹说不出的诡异弧度。

江潮手中短棍紧握,掌心的虎符烫如烙铁,几欲焚肤。

"潮儿,爹找得你好苦。"

那人伸出左手,掌心托着一枚小小的檀木鱼,鱼鳍处赫然缺了半片——正是十年前江潮在河边顽耍时遗失的木雕。

熟悉的纹路刺得江潮眼眶一紧,他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方空荡荡的手腕。

"我爹左手腕有颗朱砂痣。"

江潮喉结滚动,声音比洞壁的岩石还要硬上几分,"你没有。"

那人脸上的笑容蓦地凝固,皮肉竟如融化的蜡油般缓缓翻卷。

江潮闻到一股腐木混合着青铜锈的怪味直冲鼻端,对方的手已如铁钳般掐住了他的喉咙。

青紫色的指甲深陷皮肉,那檀木小鱼"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裂为两半。

"眼力不错。"

一个仿佛重叠了三人的声音从扭曲的面具下挤出,那人的脸开始分解,

"可惜落入第七营的'天罗'网中,聪明孩子,往往死得更快。"

石壁忽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震得人耳鸣。

江潮被一股巨力猛然掀翻在地,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父亲"碎作七道黑气,分射向洞穴七个角落。

火折子骤然熄灭,黑暗降临的刹那,他只听得冰层碎裂般的声响,整个人突然失重,如断线风筝般向下坠落。

刺骨的寒气裹挟着浓重的雾气钻入衣领。

江潮踉跄站起,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雾气弥漫的石林之中。

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八卦图案,卦象边缘隐隐渗着暗红色的黏液,腥臭扑鼻。

雾气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从不同方位缓缓显现,手中的兵器在薄雾中泛着幽幽蓝光,寒气逼人。

"北斗七星阵。"

江潮反手摸向后腰短棍,脑中闪过父亲藏书中的记载,

"但你们的位置......"

七名面具卫同时抬脚,步伐整齐划一,惊起地上一层霜尘。

江潮瞳孔骤缩——他们并非按北斗方位排列,而是结成了更为诡异的"天枢逆行"之阵,那阵法中杀机最重的"死门",正赫然对着自己心口!

短棍与鬼头刀相交的刹那,火星在浓雾中骤然炸开,亮如白昼。

江潮借势向后急翻,靴底擦过地面时,忽觉一股黏性,低头看时,只见八卦中的"坎"位不知何时已渗出黑色淤泥,正顺着靴纹向上攀爬,如附骨之疽。

"分心可是会死人的。"

左后方传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江潮猛回头,只见老护卫秦风浑身是火,如一个火人般站在雾中,焦黑的手爪紧握着半块青铜片:"为什么不信我?"

江潮喉头发紧,便是这瞬间的恍惚,左肩已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掌风。

骨头错位的脆响伴随着一股腥甜直冲喉头,他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

面具卫的刀风已趁势劈到眼前,刀锋触及咽喉的刹那,那青铜面具却骤然变作了林霜清丽的面容。

"第七营的幻术......"江潮咳出一口鲜血,却忽然放声大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秦风临死前拽着他手腕按在自己胸口的触感,"三个心跳......原来如此!"

他不退反进,突然弃了短棍,合身撞向最近的那名面具卫。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被撞得后退半步,阵脚微乱。

江潮趁机伸手疾探,一把抓住对方手腕——青铜面具之下传来烙铁烫肉般的触感,那人手腕内侧拴着一串熟悉的红绳结,绳尾处那排浅浅的咬痕,犹在眼前。

"老六?"江潮的声音不禁发颤。

十二岁那年捉迷藏,老六为护他被毒蛇咬伤,正是在这只手腕上留下了两排齿印。

面具卫的动作明显一僵。

江潮趁其迟疑,猛地挣脱,后背却被另一人一掌拍中。

他如断线风筝般摔出数尺,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并非来自虎符,而是按在石壁的左手——那里竟刻着《烈日心经》的残页!

石壁上的朱砂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眼前缓缓流动,与怀中绢册的内容渐渐重合。

江潮脑海中豁然开朗,想起绢册最后那句被墨点盖住的话:"以人为棋,以血为引,天罗破,七星坠。"

"原来这并非死阵......"江潮抹去嘴角血迹,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如电,"你们竟将活人改成了傀儡!"

七个面具卫闻言,突然同时转身,面具接缝处渗出缕缕黑色汁液。

江潮看得清楚,他们脖颈处都缠着银色锁链,链头深深没入地底。

雾气之中,缓缓浮现出七个黑袍人影,十指结着诡异的印诀,每变动一下,面具卫的动作便僵硬一分。

"操控者在后面!"江潮霍然扯断腰间的血绳,怀中青铜地图滑落而出,一接触到地面的血迹,顿时射出七道红光,如利箭般穿透迷雾,分钉在七个黑袍人脚下。

惨叫声此起彼伏。

黑袍人纷纷踉跄后退,面具卫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呆滞。江潮见状,精神一振,纵身扑向最近的那名操控者,短棍横扫其下盘。

黑袍人猝不及防,摔了个四脚朝天,江潮定睛看去,只见他脸上满是诡异的纹路——与秦风胸口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密集,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亦是天罗......"江潮的声音陡然卡在喉咙里。

那黑袍人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球中竟无瞳孔,唯有一个旋转不休的血色漩涡:"求......解脱......谢谢......"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掏出一支尖锐的骨簪,猛向自己太阳穴刺去。

江潮见状大惊,急欲去拦,却被旁边面具卫的长刀逼退,眼睁睁看着他自绝。

雾中再次传来更多的锁链拖动声,原先的七个方位又出现新的黑影,这次竟有二十人之多,声势更盛。

"没完没了......"江潮背靠石柱喘息,左肩脱臼处已开始发麻。

怀中虎符突然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他低头看去,只见金属表面竟浮出血字,一行行渗入自己皮肤:第七营活体兵器计划:天罗。以活人经络为引,青铜鳞甲为媒,注入离魂散后......

"秦风的三个心跳......"

江潮脑中轰然一响,豁然顿悟,"那阀门便是控制开关!"

剧烈的震动忽然从脚底传来,整个石林竟开始顺时针缓缓旋转,面具卫的动作也随之越来越快,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江潮只觉视线渐渐模糊,离魂散的气味顺着呼吸钻入肺腑,头晕目眩。

猛然想起林霜提及的血咒,后颈突然如被针扎般刺痛起来。

"以血为引......"江潮猛地咬破舌尖,一股剧痛让他神智一清。他跌跌撞撞扑向阵眼处的石柱,伸出手掌按住《烈日心经》的刻痕,将口中鲜血狠狠抹了上去。

红光暴起的瞬间,江潮耳畔仿佛听到无数人同时抽气之声。

旋转的石林骤然停下,那些面具卫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立当场,黑袍人则纷纷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口中涌出黑色血块,腥臭难当。

雾气缓缓散去,江潮一眼望去,只见最中央的石柱上赫然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霜被倒吊在半空中,铁链深深勒入她的手腕,渗出点点鲜血。

她后颈那枚心形朱砂印记红得发紫,几欲滴出血来。

江潮见状,心中大急,刚要冲过去,却听得整齐的脚步声从石林入口处传来,沉稳有力,显然是军旅之人。

三十名禁军手持弩箭,列队站在晨光之中,银甲反射着冷冽的光芒,杀气腾腾。

为首的青年将军缓缓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挺却冰冷的脸。

江潮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挡在林霜身前——那人腰间悬挂的校尉令牌,竟与父亲失踪前佩戴的一模一样!

"江潮接旨。"陆子鸣的声音比寒冰更冷,手中的圣旨在晨风中哗哗作响,

"你勾结叛党,私藏禁物,谋害朝廷命官......罪名昭彰,还不束手就擒?"

江潮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石林中回荡,带着几分苍凉与悲愤。

伸手扯断缠在林霜腕间的锁链,将昏迷的女子护在身后,短棍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目光炯炯,直视陆子鸣:"第七营的走狗,也配在此提起圣旨?"

陆子鸣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晨光顺着剑刃流淌,在地上映出一道狭长的阴影,寒意森森:"看来多说无益,是要本官亲自请你回去了。"

弩箭上弦的脆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三十张强弩对准了江潮。

低头看见林霜后颈的心形印记正在变黑,如墨滴入水般迅速蔓延。

远方的黑风口传来第二十声号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促,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正在苏醒,带来灭顶之灾。

江潮扯断缠在林霜腕间的锁链时,银链绷断的轻响混杂着禁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顺势将昏迷女子拦腰抱起,只觉怀中人体温滚烫,林霜后颈那枚心形印记已黑得发紫,宛如一块浸透墨汁的血玉,散发着不祥之气。

陆子鸣手中的圣旨在晨光里簌簌作响,三十张强弩的机括同时咬合,箭尖寒芒闪烁,对准了江潮周身要害。

"勾结叛党?"江潮怒极反笑,咳出了些许血沫,左手食指轻轻擦过林霜后颈,指腹沾到一片粘稠的黑液,"陆校尉可知你身后的第七营,正在用活人炼制傀儡?"

陆子鸣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凝重如铁。

江潮怀中的青铜地图突然发出一阵蜂鸣,七道红光冲天而起,穿透地面,在禁军阵型中炸开环形波纹。

最前排的三名士兵闷哼一声,齐齐跪倒在地,脖颈处的银链竟破土而出——那些本该只存在于死人身上的黑色血管,此刻正顺着他们的锁骨疯狂游走,触目惊心。

"看见了吗?"江潮抱着林霜步步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石柱,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嘲讽,"你们拼死护卫的朝廷,早已将活人炼制成了杀人兵器。

"他突然伸手扯开林霜半湿的衣领,只见她苍白的锁骨下方,赫然有道锯齿状疤痕,"三年前朔州战俘营失踪的三百童男童女,都成了你们主子的'天罗'傀儡!"

陆子鸣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江潮之言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江潮怀中的林霜突然一阵剧烈抽搐,后颈的黑气已爬上耳廓,化作诡异的符咒,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黑风口传来第二十一声号角,这次的号角声中夹杂着刺耳的金属摩擦杂音,仿佛有庞然巨物正碾过碎石,缓缓逼近。

"不想她死,就放下武器。"

陆子鸣剑尖垂地,语气冰冷,晨露顺着剑刃滚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圆点,

"天罗血咒发作之时,中咒者七窍将会流黑血而亡,无药可救。"

江潮突然低头,在林霜耳垂上用力一咬。

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怀中女子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里竟浮现出与先前黑袍人如出一辙的血色漩涡,杀气毕露。

陆子鸣见状,眼中寒光一闪,剑风已至江潮前心——却在触及他咽喉寸许之地时,生生停住。

虎符不知何时已被江潮按在了林霜心口。

那枚灼热的青铜符牌正缓缓没入女子胸膛,边缘渗出的血珠竟违背常理地悬浮成线,在空气中织出半张残缺的阵法图。

阵法图最中央的位置空着,其形状竟与陆子鸣腰间悬挂的校尉令牌分毫不差。

"你父亲的令牌。"

江潮的声音混着林霜痛苦的喘息,清晰地传入陆子鸣耳中,

"第七营统领的虎符需要两块才能完全激活,这个局,从二十年前就已开始设下。"

陆子鸣的剑尖剧烈颤抖,目光死死盯着江潮手中的虎符,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令牌,神色变幻不定。

地上七名黑袍人的尸身突然同时爆裂,黑血溅在缓缓转动的石林上,竟自行凝结,化作了完整的《烈日心经》图谱,符文闪烁,诡异无比。

江潮脑中轰然一响,想起绢册里被血污盖住的那句注脚:"父子相残,天罗始开"。

林霜的指甲深深掐进江潮脊背,带来刺骨疼痛。她锁骨下的疤痕突然发红发烫,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顺着皮肤爬上江潮手腕,仿佛要将他的血液吸进自己体内。

陆子鸣望着这诡异景象,脸上神情数变,忽然收剑入鞘,转身对着身后禁军厉声喝道:"列八卦阵!"

银甲士兵训练有素,闻言迅速变换阵型,弩箭齐齐对准天空,严阵以待。

江潮心中一动,抬头望去,只见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黑风口的云层正在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雾气中垂下无数条银色锁链,每条链端都拴着一具青铜面具,面具下渗出的黑液在晨光里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眼看便要当头罩下。

"他们来了。"陆子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被这阵仗所惊,"真正的天罗卫主力。"

江潮低头,在林霜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

女子喉头微微滚动,竟将半枚沾血的青铜鳞片吐进他嘴里。

那鳞片入手冰凉,正是先前从黑袍操控者发髻里拽下的东西,其上刻着的火漆印,与父亲手札上的一般无二。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沉重,仿佛整座山峰都在缓缓移动,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青铜鳞甲带着血腥气滚入舌下的刹那,黑风口传来第二十二声号角。

这次不再是尖锐的警示,而是低沉的呜咽,仿佛有巨兽正用獠牙啃噬山岩。

江潮抱着林霜转身的瞬间,亲眼看见陆子鸣身后的三名禁军突然拔高半尺,银甲下的肌肉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十根手指化作青黑色利爪击穿了前排同伴的咽喉。

"现在信了吗?"江潮将林霜塞进身后石缝,短棍磕开一支射向她心口的弩箭。

金属碰撞的火花里,他看清那些异变禁军脖颈处的银链——与秦风、与黑袍人、与所有天罗傀儡一模一样的银链,此刻正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细碎的铃铛声。

陆子鸣的剑突然转而劈向最近的异化士兵。

剑尖划破银甲的瞬间,那里竟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在日光下蒸腾起苍白雾气。

"列子午阵!"他的吼声震落了石像上的晨露,"弓箭手自由射击!"

异变禁军的动作快得惊人。

他们手脚并用在石林间攀爬,青铜面具后的涎水在地上拖出长长痕迹。

江潮趁机扯下林霜发间的骨簪,这是她总说要留到及笄的饰品,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簪头刻着的六芒星,正是绢册里记载的"离魂散"解药配方。

"咬着。"

江潮撬开林霜牙关把骨簪塞进去。

女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哝,后颈的黑纹已爬满半张脸,唯有双眼还残留着一丝清明。

突然死死抓住江潮手腕,力道之大竟捏出五道血痕,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耳后:

"第七营统领...是双胞胎..."

石缝外传来兵器碎裂的脆响。

江潮转头望去,只见陆子鸣单膝跪地,胸口护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三名异化禁军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撕开面甲——露出的赫然是五年前在朔州战死的副将张猛的脸。

"天罗无死者,只有宿主。"

张猛的嘴唇根本没动,声音像是从锈蚀的风箱里挤出来的。

江潮脑中轰然一响,突然明白虎符里那段没看完的血字——"离魂散需以血亲记忆为饵,被选者将继承宿主生前武技..."

"小心身后!"

陆子鸣猛地掷出长剑。

江潮下意识滚开,原来不知何时已有异化禁军摸到石缝后,青黑色的爪子擦着他鼻尖掠过,抓走了林霜发间的丝绦。

骨簪从女子失去意识的唇间滑落,叮当坠地。

黑风口的云层旋转得更快了。

江潮清楚看见银色锁链组成的巨网正缓缓下降,每个链节上都挂着青铜面具,面具凹陷处凝结的黑液正滴落在石林里,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陆子鸣突然拽住他后领将他甩向骨簪落点:"去救那女子!天罗要的是她的血咒!"

江潮落地时膝盖剧痛,这才发现左腿不知何时被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林霜后颈的心形印记突然裂开,溢出的黑血在石板上自动汇成符咒——正是方才虎符里闪现过的活体兵器激活阵图。

三百步外,黑风口传来整齐的甲叶碰撞声,这次不再是三十人,而是成百上千。

陆子鸣被三名异化禁军逼到死角,手中只剩下断剑。

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半片火焰图腾,与江潮虎符上的图案恰好互补。

"二十年前的局该破了!"

仰头狂笑,声音却像被血噎住,"

江啸风,你儿子比你有种!"

黑血符咒突然发出刺目红光。

江潮眼睁睁看着陆子鸣的影子被符咒吸走,与那些异化禁军一样开始扭曲。

更恐怖的是林霜的变化——她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瞳孔里浮现出与面具卫如出一辙的血色漩涡,却在看向江潮时轻轻说了声:

"别信他..."

石缝突然剧烈震颤。

江潮回头,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整片石林正在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穹顶,穹顶上插满了数以百计的铁链,每条链端都锁着一具挣扎的人影。

而穹顶正中央,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人静静悬浮在半空,面容被头盔遮蔽,唯有腰间悬挂的两块虎符在晨光里泛着不祥的红光。

"找到你了,新宿主。"

金甲人伸出右手,江潮突然发现自己的虎符正在发烫、震动,不受控制地要破衣而出。

更可怕的是林霜——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金甲人身后,脖颈处的银链轻轻晃动,那双本该属于少女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柄染血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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