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独自站在山门下逍遥镇的街头,素衣白裳,怀里只有一个布包,这个7岁的女娃娃面容精致可爱,一头黑色长发用发冠收拢高高扎着丸子头,一双红色的眸子,生于天地之间的敞亮,动人心魄。
面前的两人身着仙衣道袍,背负长剑,也有着几分仙风。
只听其中一黑发男子开始介绍:“你就是…副门主说的,张曌?”
少女攥紧了手中的布兜,眼神里却并没有一丝光亮,只是愣愣的点了头。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大师兄,东方纤云,这位是你的二师兄,印飞星。”那黑发的男子先是介绍了自己,随后又指着旁边的这位白发少年介绍起来。
那天,是这个小女孩儿刚刚入门的日子,可大家都看得出,这孩子明显对修仙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和她说话也不理,给她吃的,她也不吃,总是一个人那么静静的躲在草丛里面发呆。
有时候啊,内门里的大家都在想,不过一个7岁的小孩儿,她脑子里能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东方纤云偏偏不相信这一套说法,而是悄咪咪的拿着一大捧的酸枣,藏进袖子里,绕着树后踱步进了女修的院子,看到那孩子正一个人坐在石头上,不知道想着什么,双目里一点神都没有。
东方纤云迅速凑上前询问:“小师妹,师兄带了些酸枣来,你尝尝。”说着,从袖口拿出青黄色的酸枣。
张曌明显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东方纤云眼看对方有些不愿意搭理自己,只好乘胜追击,凑到她身旁一起坐着:“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如果你很难受可以和师兄分享啊!我嘴非常严的,保证不往出说!”
可惜少女并没有理睬他,仍然只是别扭的别过头。这段时间软磨硬泡的办法大家都试过了,可惜这孩子却一直都是拧巴的,不愿意说话。如此一来也让大家都失去了耐心,尽管众弟子都对这孩子充满了好奇,但谁也不敢打搅。
一直到那一天…原本只是一个平常午后,副门主突然把东方纤云和印飞星叫进里屋,要同他们讲话。
印飞星进了屋,顺手将门给带上,在大堂内恭恭敬敬的对副门主行礼。
“不用不用,你们两个原地坐下,为师要同你们讲事。”逍遥渡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两个孩子原地盘腿坐着。东方纤云好奇的先一步嘴欠发问:“师叔,你要和我们说什么呀?”
旁边的印飞星虽然没敢说话,但也是好奇的抬着头,盯着逍遥渡影。
主位上那人只是叹了口气,随即翘起二郎腿,讲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们应该知道最近新来的这位师妹和你们的关系也非常……”
“非常生疏,我拿吃的贿赂她,他都不理我。”东方纤云先一步接了话茬,让副门主有些不悦。
“对,非常生疏,那是因为这孩子是…”
“经历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大事!”东方纤云又是一如既往的接了话茬,甚至还乐颠颠的举起了手,引得逍遥渡影嘴角抽搐,一阵想要发作。
“你给我闭嘴!”如此一声吼,也是成功镇住了身下坐着的那孩子,看着东方纤云逐渐蔫儿吧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副门主将那段回忆缓缓道出:“这孩子是我以前在朝廷中结交的故人之女…虽说我和他的父亲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是也打过交道,他父亲乃是当今北派镇国公,半年前因为被皇上抄了家,这孩子恰好跟随两个女仆在外游学,没有遭到波及,可惜她府里3000来号人全部都死了,整个张氏家族都灭了,只剩她一个可怜的女娃娃……事发并不是突然…在张府被抄家之前,他父亲曾有预感,私下找到我,张国公将他的女儿托孤给我,要我今年三月派人把那孩子接到门派里,要我收她为徒,我深知张国公对我的信任……因此,这孩子的事情以后我都要管,你们两个既然到了我手里也是一样,只是你们的师妹还没有完全接受事实,你们要让着她,不要同她一般计较,要照顾她,万不可欺负她,和和睦睦的,若是能帮这孩子打开了心扉,师叔定会奖赏你们。”
听着金灿灿的“奖赏”二字,生下那两个听故事的孩子,眼睛里都在冒光,也就是这样,内门弟子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充分的缓和。
张曌也在这个和谐的环境当中得到了内心的解放和自由,她开始主动和师兄弟们攀谈,说话。她的脸上从此不再有麻木的神情,而是拥有了喜怒哀乐,也可随心而行,放心大胆的做自己。
三年的时间,就是再冰冷的心也仍然被捂化了,张曌这孩子变得愈加活泼,爱开玩笑,偶尔还喜欢捉弄人,分明是个披着姑娘皮囊的淘小子。你若是在树上瞧见她红眸一闪,便知道她准没什么好点子,八成,五步之内她就要捉弄你了,但她终究是孩子,玩的不过是些扔石子,倒挂扮鬼脸吓人的把戏。
几年之间,门内的弟子几乎都被她吓了个遍,这孩子逐渐变成了院儿里吆五喝六的整蛊大王。
她因为和二师兄家境相仿,年纪又只差了1岁,性格又是如此相似,并且同样都是天资聪颖之才,因而二人之间常有话题,关系非常好,常常在一起嬉笑打闹。
再到后来就是副门主的妹妹也入了门,做了门内的四师妹。
这一年,熬过了年初的寒冬腊月,进了正月,四个孩子聚在大院里,笑呵呵的打雪仗。
张曌摘了脖子上的围巾,把雪球卷进围巾的尾巴上,随后用力一甩,那雪球正好砸在印飞星身上,印飞星也不顾自己被打了,笑着凑过去:“你这是什么用法?”
“螺旋大围巾!”
“这是围巾,保暖的,谁让你这么霍霍人的!”
听着印飞星啰里啰嗦的教导,张曌悻悻的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儿?你是老妈子吗?”
这番话让印飞星一下急了,也不顾对面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直接粗暴的捏起一个雪球往对面脸上扔:“你才是老妈子!现在已经过完年了,我已经11岁了,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
打的张曌连连逃窜:“我才不管呢!你就是老妈子!”
“你还说!你还说!”
眼见印飞星那孩子急了,好几个雪球砸过来,刚要打到张曌,却被逍遥渡影长袖一挥挡下,看着院里银装素裹之景,远处山色怡和,雪落枝头梅自开,身为副门主的他也难得放下严肃的面具,笑呵呵的对着院子里的几个孩子说着:“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几个在院里闹了多久了?糕点都好了,再不进来吃就凉了。”
逍遥星河从落了雪的石桌上爬下来,乐颠颠的凑到逍遥渡影脚下,拽着他的裤腿,睁着大眼睛:“哥哥,有桃子的那种酥饼吗?”
逍遥渡影笑呵呵的:“万般皆全,只差你们。”
就这样,四个小孩乐颠颠的跑进里屋,东方纤云笑着给几个人分发各种口味的糕点。几个小孩儿就围坐在火炉旁,一边吃一边笑。
逍遥渡影盘腿坐在垫子上,拿出本书来:“你们吃着,为师同你们讲讲故事。”
孩子们兴致勃勃的,眼神止不住的往逍遥渡影身上飞。
“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冬天……有个神医名叫张仲景……”
那是大家为数不多,度过的最最快乐温馨的时候,后来几经波折,数年的酷暑寒冬,伤春悲秋,唯有冬天是心之向往,因为那是过年的预兆,更是和谐,美食和其他象征揉杂聚拢在一起的美好的东西。
孩子们心里个顶个的喜欢过年,但就冲着这份对过年的喜欢,也不失了对平时生活的乐致。
夏天到了,从前一年好景,四季为君惹人称赞,孩子们都不理解春天有什么好看的。直到一年年,一次次,一分分,从年初的朔雪再到普化成江水后,枝头那一抹连翘有引领性的黄…再到枝头的梨花,丁香,百花齐放各自盛开,春之好景看不厌……从之前的悬崖生春草…枝疏嫩芽新,又到如今层峦叠蚊帐…四季好景看个遍,也终于到了夏。
虽说不如春季的繁花,况且春季蚊虫炽盛,不知道是在哪里就会莫名其妙的被蚊虫叮咬,但即使是这样,也拦不住孩子们向往野外的赤子之心。
或许年轻的生命就是这般,以自身的温度成群结片的对抗着天上的太阳,如此那般新生的光芒……要比天上的…更加耀眼。
今日,逍遥渡影和逍遥星河下山回来,带了些不少的珍稀水果,琳琅满目,甘蔗,橘子,荔枝,杨梅,黄梅,手一半那么大的枣子,不仅有些吸睛,倒也能让孩子们饱一饱口福。
张曌看着满桌的水果,拿起黄梅啃了一口,便被酸的有些倒牙,捂着脸蹲在地上。
一旁的印飞星捂着肚子笑她:“梅子味酸甘,开胃,但不建议直接吃,会把人酸死的,你这傻丫头倒是不明不白的一口咬掉了大半,不酸的你倒牙才怪呢。”
“谁要你管!”张曌用手抹了抹酸出来的眼泪,继续小口小口的啃着黄梅,可没想到这酸酸的水果居然越吃越开胃,令人有些痴迷。
因为张曌爱上了吃梅子,那天,师叔干脆就把梅核种在院子里,用法术催成,省去了梅树四年的生长期,直接可以每年结出果子来。
次年,又长了一岁,印飞星年12,张曌年11,最大的东方纤云已经18成了大人。
这几年,学完了练气,练形,练意的几大基础后,终于可以着手学些简单的兵器了。
身为水灵根单灵根的印飞星和雷火双灵根的张曌总是一起练剑。不过因为张曌刚刚学几个月,印飞星仗着自己已经学了一年多,总是指导她,挑她的毛病,有些好为人师。
又是一年夏,梅子树上多伏绿,脆果苷酸,一个个饱满坚实,十分诱人的青梅正挂在枝头,光是看着便让人流起口水。
一旁的空地石缝里,有副门主费了很大力气栽种的竹子,虽说很好养活,但是若希望它长得好看,可还是很费功夫的,这十几颗竹子都是多年前种下的了,仍然在蓬勃的生长着。
青枝酸,石竹绿,一年好景伊始。
印飞星就在附近的空场地上练习剑术,虽说看着还不是很厉害,只是很普通的套路练习,但也足够他在张曌和逍遥星河面前吹嘘了,
张曌就在一旁坐着休息,印飞星停下手中的套路动作,凑过来挑衅:“师妹?要不要和我比试一番?”
张曌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半天才缓过劲来:“你比我早学一年,我跟你比一点都不公平。”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水平不行喽~”
张曌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印飞星的表情带了些轻蔑和挑衅,这种不屑一顾的表情让张曌很不爽,她猛的站起来:“比就比!”
看着她如此要强又倔强,印飞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正好挫挫她的锐气。
张曌率先拔出剑向他攻去,但如此行径其实是很鲁莽的行为,完全不讲套路和功法的乱打一通。
印飞星好歹懂些套路,但只是不会使用,因而,两个人一路缠斗着打在一起,但实际上都没伤到对方分毫,就像两把菜刀对砍,十分无聊的金属碰撞声将他们的精神逼得很紧。
如此,两人打进师叔的竹林里,白日之下…闪着刀光剑影,拦腰斩断的竹竿顺势倒在地上,印飞星伸脚一勾,却被张曌顺手打掉了兵器。
印飞星表情有些紧张,幸好还是有些脑子的,临危不乱的用脚尖挑起竹竿,顺势接过,转了一圈把张曌的剑也打飞出去。
张曌选择的却是以退为进,飞身跳上了树,摘掉枝头的青梅朝着他打过去。
树下正好有个小小的水塘,鱼游浅底。有些落的不准的青梅便是落在水塘里,激起卷卷水涡…圈圈涟漪,水滴乘风起,一起一坠如碧落丹霞,一滴一滴翩飞于荷叶之上!
印飞星心里有些焦急,面对着狂暴的青梅雨,他也不得不败下阵来,乱挥着竹竿想捅树上的张曌,但两人的行动举止,却被一声怒喝吓的被迫停止。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转头之时,逍遥渡影就站在不远处,怒视着二人,快步走过来:“你们两个居然砍了本尊的竹子!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这里要想种点竹子的成本有多贵!张曌,给我下来!”
两个人被副盟主提溜着拽进屋里好一顿骂。此时若在回看那池塘中的鱼儿…游于青梅之上,时不时的跳出水面来,锦鲤背上一抹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水声,那耀眼的光斑和自由的泳姿,不由得引人一阵眼红,仿佛此时,这鱼儿也在嘲笑两人似的。
这一年秋时节,果园里的仙果大批的成熟增加产量,残阳下金灿灿的,仿佛是给那后山坡的一片地镀了层金。
四个人就在那里嬉笑打闹。印飞星和张曌不同于剩下两个人衣服的干净整洁,反而是有些脏污,甚至有了些大程度的磨损,脸上手上都是灰,好像刚打了一架似的。
两人就那么安静的坐在石头上,从平时的嬉笑打闹,偶尔这一般的获得了平静。张曌捧着那本几乎被撕坏了的文书,死死的盯着纸上的诗词……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着眼于书中的诗词,张曌想象着…江山多娇如此迷人。正看书看的入神之时,却被印飞星一巴掌打掉了书本,迫使张曌着眼于眼前金色的光辉…灿阳剿灭天地明志,立于山巅之上,象征希望,又象征落幕,究竟是人老珠黄,还是期待明日的东升?
起起落落,又复何夕,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不知道在哪个我们没有看到的角落,就隐藏着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兴许是谁的落幕,又或者是谁的兴起。
起落不接为一句…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印飞星看着阳光下,转着圈舞起来的逍遥星河,一时入了迷,却也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张曌,眼神里带了些疲惫和释然:“还打吗?”
“不打了。”
“那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
“我们竟然有着如此相似的身世,性格,爱好和天赋…我认可你有与我交手的能力,那不如…以后我们找一件能一起做的事情,我们合作。”
“只要你不会认为我看书…吟诗对句…是很蠢很装的行为就行了,要不然今天和你吵起来打的这架就没必要了…”
印飞星回头盯着张曌的眼睛:“其实我发现你有点不一样了。”
张曌抬头,两人目光相聚,张曌好奇的问:“哪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但我感觉你就是变了…而且是心里变了…”
“怎么个变法?”
“像是…成熟了一些。”
“你不也是吗?”
这黄金时间又快又短暂,秋风一起,最后一批花大姐成群的略过果园上空…再过些时刻,地上便有微光点点…不同于天上的星辰。
烧饭的柴火味和卤煮的肉香从房里传来……勾的人仿佛魂牵梦绕似的。印飞星笑着,拉着张曌的手:“那说好了,我不嫌弃你,我们和好,吃饭去。”
“诶……诶……我书还没拿呢!”张曌一个踉跄被他差点拽倒在地,却还是跟着他走了。
“哎呀,吃完饭回来再拿。”
熬过一年春夏秋,严冬来临,惊的人几回眸。庭院中,一束梅花开于宫墙之上,潋艳似血,那冰肌如美人肤,梅花如美人骨,一颦一笑皆在风雪间荡起漆黑寒冷的歌。
那位漂亮的寒梅雪仙…似乎在冰霜的夜里…于冰上浮浮前行。北风呼啸而过,像是她坚实有力的双脚化作刀片雕刻在冻结的冰面…夜半,张曌从睡梦中醒来,拿着燃油灯出去,披着厚厚的外袍推开门,抬手时,雪花落于掌心。
待到掌心轻放下,却看到印飞星从隔壁屋出来……
兴许是当时年纪尚幼吧,十一二岁的年纪,不懂男女有别的羞耻,即使同住一屋檐下也仅仅是笑闹着嘲讽对方,糊里糊涂的开玩笑。
张曌提起灯,看清了他的面目,声音有些沙哑:“你干什么去?”
印飞星将外袍的系带系的更紧了些,拿起门口的油灯,这般霜寒的天气,连他的声音也打着哆嗦:“井匽。”
“茅房就茅房…说那么好听…”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说点文明的话?”
“滚蛋。”
等到两人从茅房回来,外面仍然下着小雪,天是蒙蒙的…泛着一抹异样的红…仿佛高天之上的帝王将相在宫殿里载歌载舞,开聚会似的…一片片泛着霞的红光从云层和雪层里透出来……两人就那样无聊的坐在亭子里夜谈。
印飞星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你不困吗?”
张曌有些无聊的回复:“有点清醒了…”
“马上过年了…好冷啊…”
张曌想着,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却突然出了口:“明年…我就12了,你13,师叔说要让我们分开住,以后我们可以住在男修和女修的院子里了,大院儿可能留给外门弟子住。”
“哦,说实话,和四师妹比起来…你倒还挺好看的。”
这般话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张曌挑眉看他:“和她有什么关系?”
“随口说的。”
“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师叔给咱们讲故事说的神医张仲景吗?”
“记得啊。”
“很想吃饺子……可是还要等到过年…最近看了不少书,书上有很多祝福的话语…但是我也看到了诗仙李白的诗词。”
印飞星转头看她:“你那么喜欢李白吗?那你这次又看到什么了?”
“诗仙李白有一首诗名叫长干行,诗词里有这样一段, 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讲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绕着水井用青梅和竹竿打闹,等他们长大以后关系变得特别好,甚至成为了夫妻,书上要写主要是男女在十二岁之前认识,就算是竹马青梅了……你说我们算不算?”
印飞星突然嗤笑出声:“我不知道,按你这说法,竹马青梅长大了就一定要做夫妻吗?”
张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我觉得竹马青梅应该就是好朋友的意思…谁稀得理你呀?”起身提着灯,站在自己小房的门口前回头与他告别:“夜安。”
“夜安。”
双双房门禁闭,又是一寒冬腊月中的…烛火微晃的夜。
东厢岁月歌 张曌/印飞星
相陪共度何年月,四季轮看百遍还。
耕深情埋岁月里,偏欺如愿我识君。
数年时间看过无数遍轮回的四季,你我终于相识,自此打心里彼此熟悉,长此以往,遍经岁月征途…待到你我身安礼节之时…会否也醉倒在那仙人的…红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