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央,乐师正奏着曲子,丝竹声婉转悠扬。献礼环节开始,皇后率先起身,命人呈上一对羊脂白玉如意,声音温婉:“皇额娘寿辰,儿臣备了这对如意,愿皇额娘福寿安康,岁岁无忧。”
太后微颔首,笑意温和:“皇后有心了。”
轮到年世兰时,她缓缓起身,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示意周宁海呈上一个紫檀木匣。那匣子雕着莲花纹样,倒是与这满殿的佛香相得益彰。
“臣妾听闻太后素爱柳体。”她声音温婉,指尖轻轻抚过匣面,“便特意命人抄了这卷《心经》,愿太后佛前庇佑,百病不侵。”
太后接过时,年世兰垂眸敛目,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看着太后的手指摩挲纸面,忽然想起那年小产后,原来也是太后的手笔,还有这些年一直用的欢宜香。
“这字倒是难得,想必华贵妃费了不少功夫。”太后看起来欢喜。
“太后喜欢便好。”年世兰福了福身。她望着太后,忽然觉得那慈悲的笑容刺眼得很——这深宫里,哪有什么吃斋念佛?不过都是藏着坏心罢了。
“世兰向来懂事。”皇上突然开口,看向年世兰的眼神也很欢喜,年世兰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言。
轮到安陵容时,她款款上前,手中捧着一个鎏金香炉:“嫔妾斗胆,为太后献上亲手调制的'松鹤延年'香,此香有安神养心之效,愿太后福寿安康。”
“你有心了。”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话音刚落,殿角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阿哥弘历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身旁的茶盏碎了一地。
“四阿哥!”身边的奴才连忙将他扶起。
年世兰眼中精光一闪,立即起身道:“四阿哥这是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她快步上前,却在距离弘历三步之遥处恰到好处地停下,转头对太后道:“四阿哥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太后和皇上也关心询问几句。
安陵容尴尬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香炉端也不是,放也不是。皇后见状,连忙对她使个眼色,安陵容将香炉递给身边宫女。
太医匆匆赶来,把脉时掀开的袖口下,赫然露出几道青紫的淤痕。
“四阿哥怎么受伤了?他手臂上的伤痕,倒像是被人打的,真奇怪。”知沫在一旁装作天真无邪般说着,他的话也让太后和皇上也皱起了眉头。
“回禀皇上、太后,四阿哥这是长期饮食不调所致。脉象虚浮,气血两亏,肯定许久未曾好好用膳了。”太医跪地禀告道。
太后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是怎么照顾的?皇帝,四阿哥毕竟是你的儿子,这件事情不能不查!”
“儿子明白。”皇上阴沉着脸问道,“弘历,你且如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臂上的伤口又是搞的?”
弘历虚弱地睁开眼,下意识地藏起手腕:“回皇阿玛,是儿臣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