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是个聪明人,她顿时明白是年世兰让她过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贵妃娘娘她,愿意帮我?”
“娘亲说,当年在王府时,敬娘娘最是细心呢。”
“贵妃娘娘需要我做什么?”敬嫔有些迟疑,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知沫笑了笑,小手拉着敬嫔的手,道:“敬嫔娘娘应该也发现娘亲的性格变了吧?”
敬嫔点点头,年世兰确实没有以前那样刁钻傲慢了,甚至都没有去找端妃的麻烦。
“因为我娘亲是好人,以前诸多不是,敬嫔娘娘不要多怪。敬嫔娘娘应该清楚,后宫中我娘亲与皇后娘娘分庭抗衡,而您从未站队过。”
“我只是要保全自己,不得罪任何人。”敬嫔以为是年世兰在生自己的气。
“正因为你没有站对过皇后,所以娘亲对你没有任何敌意。敬娘娘不用急着答复,五阿哥回宫也需要些时日,您可以慢慢想。”知沫仰着小脸,眼神却异常清亮,语气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保全自身固然要紧,可您若有了五阿哥这个指望,难道不该为他往后的路,多筹谋几分吗?”
敬嫔看向知沫,眼底的复杂更甚了些。这孩子年纪尚小,说出的话却字字落在要害上,隐隐透出年世兰愿为其铺路的意思。
翊坤宫。
“如何?”年世兰见女儿回来,立即问道。
知沫得意地扬起小脸:“沫儿出马,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
年世兰满意地笑了:“很好。明日早朝后,本宫就去求见皇上。”
“娘亲,这件事情你不能亲自出面去说,你又不是不清楚皇上的疑心病。”知沫出言提醒。
年世兰闻言一愣,随即蹙眉沉思:“你说得是,皇上素来忌惮后宫干政,尤其本宫身后还有年家。是本宫急糊涂了。”她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转向女儿,“那依你之见,该让谁去说才妥当?”
知沫偷偷一笑,心中早有人选。
过了几日,四阿哥弘历由太监引着去给皇上请安。他虽年幼,却已瞧得出几分沉稳性子,眉眼间带着少年人少有的恭谨,行至殿内便规规矩矩跪下磕头:“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皇上正翻着奏折,闻言抬了抬眼,目光在他身上淡淡扫过。这儿子自小养在圆明园,性子倒是比宫里的三阿哥沉静些,只是终究少了几分亲近。他放下朱笔,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身子可好些了?”
弘历谢恩起身:“谢皇阿玛惦记,儿臣已无大碍,多亏了华娘娘和太医的照顾。如今回了宫,能时常来给皇阿玛请安,儿臣心里高兴。”
皇上“嗯”了一声,又问了几句功课上的事。弘历一一作答,条理清晰,倒比那只会背书的三阿哥强些。皇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纵算不十分喜爱,面上的关切总还是要有的。
君臣父子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弘历却没立刻告退。他站在原地,手指悄悄绞着衣角,像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皇上瞧出他的局促,便问道:“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