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看着皇帝冷漠的侧脸,又瞪向皇后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心彻底凉了,满腔的委屈和不甘。但她知道,此刻再争辩已是无用。皇帝的心,已经偏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将一切情绪强行压下,缓缓站起身,微微蹲身行了一个礼,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傲气:“臣妾领旨,立刻回翊坤宫闭门思过,臣妾告退!”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裙摆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径直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冷宫。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浓重的悲凉和怒意。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
皇后看着华妃吃瘪离去,心中畅快无比。虽然没能一举将华妃打入谷底,但夺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已是重大胜利。
至于齐妃,皇后瞥了一眼内室,一个将死之人,又是戴罪之身,已然构不成任何威胁,皇上也只是看在老三面子上过问一下罢了。自己只需表面做好功夫,根本无需再过多关注。
翊坤宫内,知沫听完年世兰压抑着愤怒和委屈的叙述,小脸上并无太多意外。
她轻轻握住年世兰冰凉的手:“娘亲,你不是早说过嘛,皇上不会为了我,也不会在证据确凿时完全站在我们这边。他首先要维护的是他的江山稳定和皇家颜面。”
知沫的声音异常冷静:“而且呀,失去协理六宫之权虽是打击,但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我们暂时离开了风口浪尖。皇后此刻得意,必会放松警惕。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皇后犯大错的机会。”
“只是本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年世兰冷言道。
知沫沉思片刻,询问道:“娘亲,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皇后和太后同为乌拉那拉氏?”
“不错,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年世兰看向知沫,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那娘亲,这些日子您就在翊坤宫歇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沫儿吧,沫儿也好久没有给太后请安了。”知沫眨眨眼睛,内有一股深沉味道。
与此同时,冷宫中,经过太医全力救治,齐妃终于悠悠转醒,但面色灰败,气息微弱,确实如太医所判,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她眼神涣散地看着破旧的帐顶,口中喃喃念叨着:“弘时,弘时……”
奉命看顾的宫人将情况报给皇后,皇后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你们好生伺候着。”
便再无下文,毕竟一个毫无价值的废妃,已不值得她再浪费丝毫心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放在了如何进一步打压可能死灰复燃的华贵妃身上,以及彻底除掉四阿哥。
翊坤宫仿佛一夜之间沉寂下来。往日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宫人们行走间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主子。年世兰虽强作镇定,但那口闷气堵在心口,让她寝食难安。
知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乖巧地陪在年世兰身边,不是读书给她听,就是给她捏肩,绝口不再提冷宫里的事,只说些有趣的见闻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