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那紧紧抓着知沫衣袖的手,也因脱力而微微颤抖,却仍不肯松开,仿佛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儿子抓住的一点渺茫希望。
知沫心中五味杂陈,她反手轻轻握住齐妃冰冷颤抖的手,用她这个年纪所能做出的最认真的承诺,低声道:“齐妃娘娘,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告诉娘亲。三阿哥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总会看顾他的。您放心,您今日所求,若将来有机会,我们会尽力。”
她无法给出百分之百的保证,但这句话对于濒死的齐妃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
齐妃眼中的疯狂和祈求渐渐褪去,喃喃道:“谢谢,弘时,开府,出宫……”
她的神智又开始模糊,断断续续地念着:“乌拉那拉宜修……纯元皇后……”
“什么?”知沫突然严肃起来,不禁问道。
“皇宫和王府一样,孩子都是短命的,大阿哥,二阿哥……都是可怜的孩子。”齐妃喃喃道。
最终,她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眼睛却还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期盼着那个她永远也见不到的儿子会突然出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彻底停止了呼吸。
知沫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沉甸甸的,很不舒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然后,她转身,走出了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屋子,对门口的周宁海低声道:“齐妃娘娘,薨了。”
周宁海面色一凛,立刻让人去禀报。
回翊坤宫的路上,知沫一直很沉默。她亲眼目睹了后宫争斗的残酷结局,这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保护母亲,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的决心。
年世兰在宫中焦急等待,见知沫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沉默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暖着。
突然,知沫开口询问:“娘亲,大阿哥个二阿哥的事情,您知道吗?”
年世兰身体一顿,看向怀里的女儿:“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是齐妃娘娘临死前说的,还提到现在的皇后以及……纯元皇后。”
年世兰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她搂着知沫的手臂微微收紧,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复杂,她低头看着女儿苍白却写满探究的小脸,沉默了片刻。
“沫儿,”年世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话,出了翊坤宫,对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信任的宫女,都绝不能再提起半个字,明白吗?”
知沫乖巧点头:“沫儿明白。娘亲,这……是不是很大的秘密?”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将知沫更紧地搂在怀里,目光投向窗外,仿佛陷入了对那段沉重往事的回忆。
“娘亲那时候还没有进王府,也是听说的。大阿哥是乌拉那拉宜修的儿子,只是不幸夭折了。”
“那二阿哥呢?”知沫的声音更轻了。
“二阿哥是纯元皇后所出,只是刚胎死腹中,纯元皇后耶跟着去了。这是皇上心中最大的痛,沫儿,你切不可声张。”年世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