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沫格格很好,聪慧坚韧,非寻常孩童可比,她也很想念娘娘。”
年世兰眼眶微热,强忍住情绪。
果郡王继续道:“贵妃娘娘既已恢复职权,接回格格之事便不宜操之过急,以免引人疑心,反而不美。需等待一个更恰当的时机。”
“王爷的意思是?”
“皇兄生性多疑,此事,绝不能由娘娘您,或者与您交好之人主动提起。需得由一个在皇上看来,与您并非一路,甚至可能对您有所微词的人,在看似无意间对皇上提及。”
年世兰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皇上多疑,若由她或敬妃,丽嫔提起,难免被认为是在营私结党,为自身谋利。但若由一个“对手”提起,效果则截然不同。
“王爷的意思是,提起此事的人,最好是能让皇上心存几分愧疚,且愿意听其言语之人?”年世兰沉吟道,眼中精光一闪,“本宫明白了,多谢王爷。”
端妃常年卧病,深居简出,在皇上心中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形象。她与年世兰表面并无深交,甚至早年还有些旧怨,由她来提起,皇上会更容易相信和动容。而且,皇上对端妃不能生育一直心存怜悯,对她的话也更能听进去几分。
果郡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微微颔首:“娘娘心如明镜。时机、人选、说辞,皆需恰到好处。此事便交由娘娘筹谋了。宫外之事,本王会尽力周旋,确保沫格格无恙。”
“有劳王爷!”年世兰郑重道谢。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一前一后,错开时间回到了喧闹的宴会之中。
过了几日,宫中传来消息,温宜公主染了风寒,发起高热,啼哭不止。皇上子嗣不多,对这位公主甚是疼爱,闻讯后立刻摆驾端妃的延庆殿探望。
殿内药香弥漫,温宜小脸烧得通红,蜷在榻上,偶尔发出难受的呜咽。端妃守在床边,亲自用温水替她擦拭额头和手脚,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与担忧。她本就身子孱弱,这般操劳之下,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皇上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他心中一紧,既是心疼女儿,也是怜惜端妃。
“温宜怎么样了?”皇上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眉头立刻紧锁。
端妃见皇上来了,连忙要起身行礼,被皇上抬手制止了。“你身子也不好,快坐着。”皇上语气中带着关切,“太医怎么说?”
“回皇上,”端妃声音虚弱,带着沙哑,“太医说是风寒入体,引发了高热,已经用了药,只是热度一时难退,需得小心看护,以免……以免引起惊厥。”她说着,目光又落回温宜身上,眼中满是心疼。
皇上见她如此,叹了口气:“辛苦你了。温宜有你看顾,朕是放心的。”
端妃轻轻摇头,用帕子拭了拭温宜额角的汗珠,目光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孩子,仿佛不经意般低语道:“臣妾不辛苦。只要温宜能快点好起来,臣妾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