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归岸

夜幕降临，大巴车抵达诺比斯角。栈道蜿蜒，海风带着咸腥，天朗气清，抬头能看见满目星河。

来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翟潇闻十分神采奕奕，手里拿着他的小破喇叭，介绍得专业又周详：

翟潇闻“菲利普斯岛是世界上最小的企鹅物种小蓝企鹅的栖息地，这种企鹅成年身高也只有约33厘米，它们每天清晨出海捕食，一天要游出10到50公里那么远，然后再在傍晚归来……”

翟潇闻“接下来的参观过程中，我们大家一定要注意，全程我们的参观是禁止摄影的，小蓝企鹅的眼睛对强光极其敏感，请大家一起为保护小企鹅做出贡献好不好啊！”

“好——”

李乐意往前蹦了两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李乐意“等会要跟好我，我来保护你这只大企鹅！”

比他矮十几厘米呢……真是嚣张啊。翟潇闻轻笑，跟上了她轻快脚步：

翟潇闻“那就靠你了啊！”

丁禹兮拍拍自己的胸脯，自己保护自己也没关系。

李乐意凭栏远眺，时间还未到，海滩上见不到小企鹅的影子，夜风却先来，毫不客气地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抬手整理，发丝不听话，缠上了她的耳环。

她有点烦，身旁已经有人先伸出手，他动作很轻，三两下解救出那绺头发，声音带着笑，还有难以掩饰的怀念：

翟潇闻“小时候就这样，仗着自己头发多，每回都扯，小心伤了毛囊，老了这再也不长，没地儿哭去。”

这话好像听过很多次，小时候长头发打结梳不顺，她拿梳子用力较劲，拽下来好几绺，他拿着她可怜的头发，哄过好多次。

李乐意“那我就扯你的头发给我接上——你到时候最好不要秃顶！”

这一回她给出的答案也同样，说话的同时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将永远说得轻描淡写，一如既往笃信他们会相伴到老。

翟潇闻听得笑意更深，将那绺幸免于难的头发捋顺，微凉的小指无意擦过她耳尖，两人身子都有片刻的僵，但谁也没躲。

气氛来不及沉寂，听见有人说“企鹅来了”，大家顾忌着企鹅怕噪音，都没大声说话，但人群也窸窸窣窣起来。李乐意将身体从栏杆探出半截，老远看见地上一小团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显得有些兴奋，回身抓住了身旁人的手：

李乐意“我看到了！真的来了！”

可能因为他被大家比喻成企鹅，她对这种小动物有着天然亲切，激动的不得了。翟潇闻看着她，眼睛里几乎装不下那么多笑。

有了第一只，后面大部队渐渐赶上来，成群结队的小精灵在探照灯柔和的光线下摇摇晃晃地穿越沙滩，回到它们在沙丘里的巢穴，此起彼伏的企鹅鸣叫里也夹杂着游客的欢声笑语，场面温馨又震撼。

李乐意突然回过头，仰脸看向翟潇闻。

翟潇闻“怎么了？”

李乐意“想起你写的歌。”

你埋下时光的锚，在我每一次迷航的潮。

小企鹅们的每一次远航，都有家乡港湾等在归岸。

翟潇闻“世界再大不过两步之遥，我数着心跳，向你靠——”

翟潇闻“像候鸟认准了归巢，多远，都不算迢迢。”

人群喧嚣里，他将副歌轻声哼唱，只给她听。

李乐意“真的很好听，你什么时候会发这首歌？”

翟潇闻“快了。”

翟潇闻笑。

等他能光明正大告诉全世界这首歌的名字，他就会将它发行。

一整日的行程很丰富，归去时大家也已筋疲力尽，返程的大巴车上静悄悄，有人睡着，有人在翻看照片。李乐意靠窗坐着，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翟潇闻在她身边，而丁禹兮在前排，上蹿下跳整天，现在已经睡着了。

夜色无垠，看不真切，迟来的疲惫席卷，她脑袋一点一点，显然也快要支撑不住。翟潇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动作极轻地盖在她身上，她长睫抖了抖，没有睁开，只是将一张小脸往携带他体温的外套里埋了埋，呼吸渐渐匀称。

窗外光影飞速掠过，翟潇闻一样筋疲力尽，可他望向她睡着侧脸，怎么看也看不够。

直到大巴停在Fishing Lantern门外，时间已来到八点以后。留守组早就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家乡菜配上南十字洲海鲜，餐厅内灯火通明，众人迫不及待，不多时全在餐厅落了座。

丁禹兮“快快快，我都饿死了！”

丁禹兮难得扮演一回客人，守着柜台嚣张得很。

严浩翔被他逗笑：

严浩翔“丁哥你怎么了，‘饿鬼’缠身了？”

翟潇闻“哪啊！”

翟潇闻当然得戳穿他：

翟潇闻“没有‘饿鬼’，只有袋鼠！”

丁禹兮“翟潇闻你还好意思说我！”

两个被袋鼠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竟在这时候攀比起来，李乐意替他们脸红，回身跟节目组悄悄说，动物园里那段素材要拿出来反复播放个三分钟，这话被节目组奉为圭臬，视频后来还登上好几个平台的热搜，这是后话。

总之，这一天其乐融融，菲利普斯岛之旅也就这样画上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