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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月花开二月红2.7

老九门之蛊影朱砂泪

二月红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从外面归来,布防司令部的景象如芒刺在背,挥之不去。那栋平日里肃穆森严的建筑,此刻灯火通明,犹如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巨兽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将周遭的黑暗撕扯得支离破碎。隐约可见人影幢幢,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呼喝声似乎穿透了寂静的街道,敲击在他的心上。他远远驻足,仅仅是匆匆一瞥,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便沉沉压了下来。张启山此刻定在其中,面对着山雨欲来的局势。这异常的景象绝非寻常,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思绪也随之翻涌,仿佛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暗处酝酿,即将席卷整个长沙城,甚至波及他们九门这看似稳固的根基。

他无心停留,加快脚步,身影迅速融入了老城幽深曲折的街巷。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两侧斑驳的砖墙和高耸的封火墙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终于,熟悉的朱漆大门映入眼帘,门楣上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在沉重的夜色里为他指明归途。推开沉重的门扉,属于家的、带着淡淡陈旧木香和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心头的寒意。管家早已候着,见他归来,脸上露出关切之色,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腐炖粉丝。蒸汽氤氲,带着朴实的香气。二月红心中有事,无心细品这份家常的温暖,匆匆扒了几口,那温热的食物滑入腹中,却似乎未能驱散四肢百骸渗入的凉意。

“我去把式房。”他放下碗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对管家吩咐了一句,便径直转身离开。

把式房空旷而安静,是他过去练功、钻研技艺的地方,如今更多了几分寂寥。他没有丝毫犹豫,目光精准地投向墙角堆放的几只旧木箱。只见他身形微动,足尖轻点,如同狸猫般轻盈迅捷地踏上箱顶,借力一个纵跃,整个人便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高高的房梁。动作干净利落,显示出深厚的身手底子。他熟稔地拨开梁上几片看似牢固的瓦片,露出一块活动的暗板。推开暗板,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显现出来。他双臂用力,身体灵巧地向上探去,瞬间便翻入了这个隐匿于屋顶之下的空间。

瓦片之上,并非想象中的屋顶结构,而是一个被精心构建的暗格密室。空间不大,仅一人多高,四壁是粗糙的原木结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年纸张混合着木质腐朽和浓重灰尘的特殊气味,沉重而古老。昏暗中,依稀可见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藤箱,层层叠叠,许多已然被厚厚的尘埃覆盖,如同披上了一层灰白的绒布。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卷轴和线装古籍,书页泛黄卷曲,显然年代久远,无人翻阅。自从他决心不再踏足地下世界,这个承载着家族过往秘密和技艺的暗室,已被他刻意遗忘在记忆的角落,尘封已久。今日若非张启山带来的那枚顶针,他或许不会再踏入此地。

二月红从怀中珍重地取出那枚冰冷的金属物件——张启山交给他的红家顶针。借着从下方洞口透上来的微弱天光,顶针上那独特的花纹在掌心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他深吸一口带着尘埃的空气,定了定神,径直走向密室深处一只特别显眼的长条形木箱。那箱子足有三米长,通体乌沉,样式古朴,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条沉睡的龙。他拂去箱盖上的积尘,轻轻掀开沉重的箱盖。一股更加浓郁的、仿佛凝固了时间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内部结构精巧,并非空荡,而是被分隔成密密麻麻、大小一致的方形托格,如同蜂巢一般。每一个格子里,都静静躺着一枚顶针。上千枚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排列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微光,汇聚成一片令人心悸的银色星河。这些顶针乍看之下似乎一模一样,都是寻常的指环形状,但细看之下,每一枚顶针的戒面上,都镌刻着独一无二、精细入微的图案——那是红家历代手艺人的身份印记。大部分格子都被顶针填满,象征着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和精湛的技艺传承。然而,也有少数几个格子,刺目地空着,像一张张沉默的嘴,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缺失。

二月红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枚来自张启山的顶针靠近一个空置的格子。他俯下身,凑近格子底部,轻轻吹去覆盖其上的浮尘。灰尘扬起,在微弱的光柱中飞舞。随着灰尘散开,格子的底部清晰地显露出来——那里并非木质本色,而是用一种特殊的、已经凝固发黑的软油填充打磨过。就在这深色的油底之上,一个清晰无比的、凹下去的雕花图案显现出来。这图案,与他手中顶针戒面上的花纹,无论线条、形态还是细微的神韵,都分毫不差!

红家有个古老而严谨的规矩:从家族立下根基以来,每一位出师的红家传人,都会获得一枚专属的顶针,其上所雕刻的花卉或纹样,皆为独一无二,绝无重复。这只存放顶针的“干挂箱”,其格子底部便是用这种特制的软油处理。当家族成员出师,获得顶针时,会由长辈或特定的人,将顶针戒面朝下,用力按压在格子底部那层温软的油底上,留下一个精准的“反模”印记。当这位红家人离世,其顶针必须交还家族,放入当初印下模子的那个格子中,物归原位。这个严苛规矩的核心,便是为了防止红家顶针流落在外,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冒充红家人行事,进而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灾祸和牵连。红家技艺诡谲,牵扯的往往不仅是江湖恩怨,更有难以言说的隐秘。即使如此,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外头也从未断绝过仿造顶针、打着红家旗号惹是生非之徒。只是近年来,随着张启山以雷霆手段整合统领九门,明正典刑,此类宵小行径才日渐稀少,几乎销声匿迹。

此刻,手中这枚顶针的图案与格子底部的印记严丝合缝地吻合,这铁一般的证据,让二月红再无怀疑——这枚顶针,确确实实是红家先人的遗物,绝非赝品。它重现天日,意味着它曾经的主人,早已不在人世。他的目光凝重地扫过那几个空置的格子。红家近几代,得益于技艺精进和行事谨慎,少有横死之人。这箱子里空缺的格子,所对应的主人,正是几十年前那次深入大笼岭古墓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再未归来的几位红家先辈!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家族历史中一道深沉的、无法愈合的伤疤。如今这枚顶针重现,如同一道冰冷的确证,宣告了那几位失踪的先人,必定早已折损在那座凶险的古墓深处。其中,或许就包括他父亲当年带去的得力臂助。

二月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其中一个格子——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位置。格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顶针,戒面上雕刻的是一株清雅脱俗的水仙。这枚顶针放入箱中,正是他当年决意金盆洗手、永不再下墓的象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复杂心情,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枚水仙顶针。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厚厚的灰尘,仿佛在提醒他那个看似决绝、实则可能从未真正放下的过去。他收回手,指腹染上了一层灰白。

密室内的光线过于昏暗,难以细察。他转身,走到角落,熟练地取下悬挂在墙壁支架上的一盏造型奇特的灯——水皮影灯。灯罩是用极薄、极柔韧的小水獭皮精心绷制而成,近乎透明。灯芯点燃,不是寻常火焰,而是一种特制的冷光油膏,光线柔和而稳定。更奇妙的是,灯内中心悬着一个精巧的装置,由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马鲛鱼皮裁剪成的小人形状,在灯油热气形成的微弱气流推动下,缓缓地、无声地旋转着。灯亮起时,柔和朦胧的光线穿过水獭皮灯罩,映照着内部旋转的鱼皮影,在密室的墙壁和角落投射下变幻流动、如梦似幻的水光鱼影。这奇异的光影,瞬间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将密室每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都照亮了。

光影摇曳中,密室最深、最暗的那个角落,一个用早已干枯发黄的稻梗(稻草杆)精心搭建出来的立体模型,清晰地呈现在二月红眼前。那是一个古墓内部的烫样(建筑模型),结构繁复,甬道交错,墓室层叠,机关暗藏其中,虽然材质简陋,却将一座庞大而凶险的地下迷宫的骨架勾勒得栩栩如生。这正是他父亲当年从大笼岭那座古墓归来后,独自一人在这密室中,凭着记忆和执念,一点点搭建出来的。每一次探索归来,父亲都会在这个模型上增添或修改新的发现,那些干枯的稻梗,仿佛记录着他一次次深入险境、试图征服那座神秘巨冢的足迹和决心。父亲的神情总是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然而,父亲最后一次从大笼岭归来后,却一反常态,不仅严禁任何人再提那座古墓,更是亲手将多年积累的所有笔记、草图,付之一炬!据当时侥幸生还、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伙计模糊回忆,父亲最后一次行动,独自深入到了古墓最核心、最幽深、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区域。回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得可怕,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惊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老伙计颤巍巍地说:“当家的……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二月红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烫样前。水皮影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由枯草构建的、象征着未知与禁忌的地下世界。父亲的背影、老伙计惊恐的眼神、张启山凝重的托付、那枚冰冷的顶针、箱中空置的格子……数十年的往事,家族的宿命,个人的抉择,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冲击着他的心防。他仿佛能听到父亲在油灯下摆弄稻梗时沉重的呼吸,感受到那墓穴深处散发出的、跨越时空的森寒。张启山此刻在布防司令部所面对的危机,是否也与此有关?这枚顶针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某种宿命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的信号?他几乎在这尘封的密室中呆到了二更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任由万千思绪在寂静和光影中奔流、碰撞、沉淀。直到水皮影灯的光芒也开始显出疲态,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谜团,重新合上暗格,悄然落下房梁。

回到清冷的院落,更深露重。他下意识地望向西厢房——那是丫头(他的妻子)的卧房。出乎意料,窗棂内竟还透着一抹昏黄的烛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也格外揪心。她身子弱,早该歇下了。二月红心中一紧,连忙快步回自己房中,草草梳洗掉一身风尘和密室带来的阴郁气息。当他轻轻推开丫头卧房的门时,只见她正斜斜地倚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一头乌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她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神有些空茫地望着跳动的烛火,连他进来都未曾察觉,直到脚步声近前才猛地回神,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温柔的暖意。

“二爷?”她的声音轻软,带着一丝病中的沙哑和关切,“您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二月红快步走到床边坐下,自然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触手微凉,并无高热,才略略放心,但眼中的忧色并未散去:“怎么还没休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他低沉的声音里,那份深切的关心如同暖流,在寂静的房间里弥漫开来。他看着她略显憔悴却依旧清丽的脸庞,白日里关于古墓、顶针、家族宿命的沉重思虑,此刻都被眼前这份需要他守护的、具体的、鲜活的生命所暂时压下,只剩下纯粹的担忧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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