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娟就出院了,住院时间太长也交不起医疗费用。这次一回家,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看到我妈,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宋娟暂时在家休养,很少出门。我放学了就和邻家小孩一起玩,老能听到一群大人议论某某人最近出了什么事,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了,谈对象了,超市又搞促销了。这次我听得很清楚,他们都在议论我妈,无非都是在说我妈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知人知面不知心,等等。
之前听他们议论别人,我还挺好奇感觉有点意思,现在跑我妈头上了,那感觉“唰”地就不一样了,感觉他们嘴很碎,一天天闲的,净说些有的没的。
人的确是一种很双标的生物。
回到家后,里面是一团乱,像2次进贼了一样,宋娟在卧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客厅的东西歪的歪,碎的碎,宋娟脾气一向不错,所以之前当她来学校接我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如此恶劣,让我都吃了一惊。我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觉得一定是那对狗男女又来欺负我妈了,我很愤怒,但最愤怒的一点是我只能看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进去安慰宋娟,但她如行尸走肉般,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
她看着卧室墙上挂着的照片,我,我哥,我妈,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她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我哥当时还在学校,我就这么看着我妈伤心,绝望的样子,外面风和日丽,但对我来说,那天对我来说如同被蒙上了黑布一样,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我只感觉那天一切都灰蒙蒙的,我感觉不到痛,或许那些血迹不是来自我,我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我趴在我妈身上一动不动,地板上到处都是血。
我妈被送去抢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哥哥的班主任打电话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翻到他班主任的电话,更不记得我哥什么时候跟我说先打120叫救护车,然后等他回来。
我哥再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得可怕,他看见我把被子下床,给我盖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他好像搬了个凳子,就静悄悄地坐在床边。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我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头有几吨重乱喊了几句,我哥才匆匆过来开了灯,一探我额头,烫得能煎鸡蛋了他一把给我抱起来,我的眼都睁不开,总是流水,也看不清我哥的脸我也躺医院了,那个点_附近的小诊所根本没有会开门的,我哥没有说他怎么把我时进医院,只是在我病床前,给我擦汗,一边擦一边喊我“小可怜”,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哥正好从外面进来,他买了午饭,虽然我退了烧,但我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吃,我就跟他说我想去看看妈妈,他有些欲言文止,他告诉我,妈妈现在病得有点重,在大医院医生说不能过去打搅,她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我会往坏的方面去想,我害怕妈妈出事,沈长洋当时死得突然, 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如果妈妈也不在了…
“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哥看不出我在担什么,还以为我在发呆,
“哥,妈妈犯错了吗?好多人都在骂她。”
沈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说道:“她并没有犯错…那些人,只懂看别人笑话。”他低下头,小烨,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只看表面,不然就和他们一样了。”
我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那个欺负妈妈的女人,太可恶了,哥,我们去告她!”
“小脑壳想什么呢?没那么容易,刚刚还给你说了不能只看表面,这么快就忘了?”他敲了敲我的头。
我没有再关注这个话题,沈溯看上去很疲惫,因为他先天就长得白,我出去玩,看到别的女人化妆,总感觉很不自然,确实白,可能只有与生俱来的才顺眼。可现在他的眼眶周围却像喷满了墨水一样,我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哥你肯定很难受吧。”
“嗯?”
“妈妈还没安顿好,我又生病了,你又要照顾妈妈,又要照顾我,都法和别人一样乐呵呵地去上学了。” 患
沈阙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崽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是个人都会生病,你哥我现在不是健健康康的,你和妈妈生病了,才该难受,至于我,照顾你们跟上学没可比性啊,行了,吃完饭再去睡会儿,听哥哥的话,好吗?”
吃完饭,我乖乖睡觉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担心和失落,但冥冥中我嗅到某些事情真的要变了,我哥第二天就让我回学校去上课,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离开前还叮嘱我要好好听课,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很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