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山南麓的雾气在子夜时分变得浓稠起来。
炼狱千景的靴底碾碎一枚风干的浆果,暗红色汁液渗入泥土的纹路,恰好与她日轮刀柄上缠绕的旧伤绷带同色。前方五十步处的鸟居早已腐朽倾斜,朱漆剥落成鳞片状的疤痕,月光穿过破败的檐角,在石阶上投下类似爪痕的光影。
"根据隐的情报,失踪的队员最后在这里..."她突然噤声,刀鞘轻轻抵住身后同伴的胸口。年轻的水呼剑士立刻屏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鸟居顶部——那里垂落的不是藤蔓,而是数十根晶莹的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悬挂着指甲大小的紫藤花苞,正在月光下有规律地胀缩。
"呼吸。"千景的左手按上刀镡,腕内侧的弦月纹在袖口阴影中泛出淡蓝微光,"这些花苞在模仿人类的呼吸频率。"
水呼剑士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他仰头的瞬间,最大的花苞突然爆裂,淡紫色粉尘如活物般向他们扑来。千景的日轮刀出鞘三寸,刀身反射的月光竟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屏障,将毒粉尽数拦截。那些被冰晶包裹的粉末仍在挣扎扭动,最终形成微小的人脸形状。
"上弦之陆的玩具吗..."千景的刀完全出鞘,异形刀身映出她右眼中新月状的刻痕,"真是恶趣味。"
鸟居后方传来绸缎摩擦的声响。十二单衣的女鬼从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缓步走出,金线刺绣的衣摆扫过地面时,那些碎石竟像被无形的手抚过般变得光滑如镜。她的左手指甲轻轻敲击最粗的那根丝线,整片森林顿时响起无数细小的应和声。
"能看破我的眠粉,不愧是炼狱家的女儿。"女鬼的声线像掺了蜜的鸩酒,"可惜你身上带着更危险的东西呢。"
千景的刀尖微微下沉。她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左腕内侧越来越灼热的弦月纹,此刻正透过绷带渗出淡红色的光晕。自从上个月满夜在锻刀村觉醒那个诡异的呼吸法后,这道纹路就随着月相变化不断扩张。
"堕姬大人最近很喜欢收集特别的血液哦。"女鬼突然闪现到五步之内,千景闻到她衣领上沾染的陈旧血味里混着熟悉的苦涩香气,"比如...能杀死那位大人的血。"
这句话成为战斗的开端。千景的刀锋斩出时,空气里凝结的冰晶突然全部爆裂,每一粒碎片都折射出不同的剑路轨迹。女鬼的十二单衣被割裂数道切口,却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那些华服底下根本不是肌肤,而是层层叠叠的压缩丝缎。
"朔月呼吸·贰之型·冰镜。"
千景的招式名让女鬼首次露出讶色。当刀光触及对方咽喉时,千景突然感到左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道弦月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顺着血管向肘部蔓延。更可怕的是,她的视野开始浮现重影——另一个穿着战国服饰的自己正从镜像里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刀柄。
"果然..."女鬼的指甲突然增长三寸,刺向千景流血的左腕,"你体内藏着继国的..."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赫色刀锋裹挟着水汽劈开战场,灶门炭治郎的突刺将女鬼逼退三步。少年剑士落地时立刻察觉异常——他踩到的地面不知何时已覆盖薄霜,而千景的日轮刀周围漂浮着正在结晶化的空气。
"炼狱小姐!你的手..."
千景没有回应。她的右眼完全变成冰蓝色,虹膜中的新月刻痕正在缓慢旋转。当炭治郎试图靠近时,她突然以违背人体结构的姿势后仰,日轮刀自下而上划出满月状的弧光。这道斩击明明朝着空处,女鬼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她左臂的十二单衣突然自行撕裂,底下的丝缎肌肤浮现出与千景左腕相同的弦月纹路。
"原来如此。"女鬼的声音首次出现战栗,"你不是容器...你是..."
森林深处传来陶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女鬼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丝线同时收回体内。当她的身影即将融入黑暗时,最后抛下的话语让千景的刀锋首次出现动摇:
"问问你的父亲吧,关于炼狱分家世代守护的'残火仪式',关于为什么你母亲死在朔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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