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前的风带着铁锈味。
炭治郎跪在崩塌的无限城废墟上,赫刀碎片深深扎进膝盖骨。他视野里的血色滤镜正在褪去,露出东京湾尽头那道撕裂天际的曙光。在他脚边,千景分离的两具身体静静躺着——结晶化的右半身开始融化,腐败的左半身竟长出细小的白花。
"这是..."他伸手触碰那些花朵,指尖立刻结出冰晶,"青色彼岸花?"
花瓣上的露珠突然映出走马灯:战国时代的锻刀屋内,继国缘一将太刀刺入自己胸膛,血滴在石台上的青色花朵上。而角落里,真正的产屋敷当家抱着婴儿,婴儿的左腕上...刻着火焰纹而非弦月纹。
"原来...我们全都搞错了..."
他的呢喃被金属碰撞声打断。转头看去,水晶胎儿的残骸正在重组。那些碎片拼合的不是人形,而是一扇门——门板上用血绘制着完整的月相图谱,锁孔位置嵌着珠世遗留的眼镜片。
"炭治郎先生..."伊之助的野猪头套裂成两半,露出从未示人的清秀面容,"那扇门..."
"不能开。"富冈义勇突然出现,他的左半身已经透明化,"里面关着的是..."
他的话被门内传出的琵琶声切断。随着音律,地面渗出三百个孕妇的亡魂。她们手拉手围住门扉,开始唱诵古老的摇篮曲。最年长的那个幽灵抬起头,炭治郎顿时如遭雷击——她有着与蝴蝶香奈惠一模一样的脸。
"终于明白了?"善逸的雷纹已经蔓延到脖颈,"所谓鬼杀队..."
"从来都是产屋敷家的..."
"活祭品。"
他的话音未落,门扉轰然开启。里面既非地狱也非天堂,而是一间简陋的产房。床榻上躺着正在分娩的珠世,而接生者...是手持太刀的继国缘一。
"第一个混血儿..."义勇的日轮刀突然刺穿自己的影子,"要诞生了。"
剧痛中,炭治郎的视野突然拔高。他看见整个日本列岛的地脉组成巨大的阵图,而阵眼处站着十二个人影:
- 炼狱杏寿郎的火焰正在重塑心脏
- 蝴蝶忍的毒液开出紫藤花
- 不死川实弥的风刃织成裹尸布
- 宇髄天元的爆炸结晶成墓碑
最中央的千景缓缓站起。她的两具半身重新融合,新生的躯体上,右眼是通透世界,左腕是火焰刻印。当她举手向天时,晨光突然分裂成三百道,每一道都精准照射在孕妇亡魂的眉心。
"产屋敷的罪孽..."
"鬼舞辻的贪婪..."
"医师的执念..."
"今日..."
"由我..."
"终结。"
她的手掌压下瞬间,整个东京湾的海水蒸发成雾。在水蒸气形成的巨大透镜效应下,阳光聚焦成赤白光柱,将水晶门扉连同内部景象一并气化。强光中,炭治郎最后看到的是:
珠世怀抱的并非婴儿,而是一株完整的青色彼岸花。花蕊处坐着袖珍的无惨与缘一,他们正在...下棋。
当视力恢复时,朝阳已经正常升起。废墟上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结晶化的地面。炭治郎踉跄着走向唯一完好的物体——千景的日轮刀,此刻正插在一朵盛开的青色彼岸花旁。
刀身旁躺着两样东西:
左腕的火焰刻印皮肤。
右眼的通透世界结晶。
花蕊里,睡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胎儿。
"这就是..."身后传来蝴蝶忍的声音,她的羽织只剩半边,"传说的..."
"人与鬼的..."
"完美共生体?"
炭治郎轻轻捧起那朵花。在阳光照射下,花蕊中的胎儿翻了个身。它睁开眼时,右瞳如旭日般金红,左眼似新月般银蓝。
而在无人注意的废墟阴影里,某块水晶碎片正悄悄长出肉芽。碎片表面,十二道上弦鬼的残影微微颔首,仿佛在向新时代...
...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