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作训服的身影正在远处的障碍区训练，枪声沉闷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一个穿着磨损严重的黑色战术背心、身材精悍如铁块、脸上带着一道深刻疤痕的中年男人，正靠在一张堆满枪械零件的长桌旁，慢条斯理地用油布擦拭着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
正是铁砧。
他抬起眼皮，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林薇和她肩上的背包，最后停留在她脸上那道前世没有的、如同冰封湖面般沉静的眼神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疤痕随之扭曲：
“小林子？啧，才多久没见，眼神硬得能刮下铁锈了。看来是真遇上事儿了？”
“教官。”
林薇微微点头，没有寒暄，直接将背包放到桌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现金。
“规矩我懂。‘老烟囱’在哪？”
铁砧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波澜，仿佛看的只是一堆废纸。
他放下手中的枪，用油布擦了擦手，拿起桌上一个脏兮兮的便签本，撕下一页，潦草地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还有一个字母加数字组成的代号。
“东港，第七区，废弃的‘蓝鲸号’货轮。晚上十一点。带上这个。”
他将便签和一枚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肮脏的铜制旧齿轮（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S”形印记）推给林薇。
“‘老烟囱’只认信物不认人。记住，上船前，把身上所有电子设备、定位装置都处理掉。眼睛放亮点，那老东西的鼻子比狗还灵，心眼比蜂窝煤还多。交易完立刻走人，别回头，别好奇。”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一丝警告，“‘黑石集市’不是游乐场，进去了，想干干净净出来就难了。”
“谢了，教官。”林薇收起便签和齿轮信物，将背包推过去。
“这是你的。”
铁砧没看背包，反而盯着林薇的眼睛：“钱是好东西，但命更重要。小林子，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看在你当年训练营那股狠劲的份上，送你句话：在真正的黑暗里，最可怕的往往不是看得见的刀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这玩意儿不够清醒。”
林薇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顿了顿，
“另外，下午的体验课，我想试试‘响尾蛇’（一种大口径左轮手枪）和‘短吻鳄’（一种高杀伤力的霰弹枪）。”
铁砧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只是冲靶场方向努了努嘴：
“自己去拿装备，弹药管够。玩枪，光说不练是找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废弃厂房内持续轰鸣。
林薇站在靶道前，双手稳定得如同焊在枪柄上。前世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肌肉记忆和射击本能迅速苏醒。
后坐力凶狠的“响尾蛇”在她手中服服帖帖，五十米外的钢靶被.44马格南子弹轰出一个个恐怖的凹陷。
切换成“短吻鳄”霰弹枪，密集的铅丸将模拟人形靶的上半身轰得碎屑纷飞。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装弹、上膛、瞄准、击发，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不是在练习杀戮，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工作。
铁砧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眼神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变成了凝重。这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虽然坚韧但还有些生涩的林薇。
这种枪感，这种对暴力工具如臂使指的掌控感，还有那眼底深处沉淀的、挥之不去的寒意……只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人，才会拥有。
傍晚，林薇回到空旷的顶层公寓。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昂贵的家具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她身上的冷冽。
她脱下沾染了硝烟和机油味的外套，没有片刻停歇。
武器渠道有了眉目，堡垒选址还在评估，但最核心的依仗，那个前世在绝望中昙花一现的空间异能，必须立刻验证！
重生后她一直在刻意压制着去触碰它的冲动，潜意识里甚至带着一丝恐惧——怕它只是一个濒死时的幻觉。但现在，不能再等了。
她走到卧室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前。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衣帽间内部。
没有咒语，没有手势，只有灵魂深处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纳入”某个虚无之处的渴望。
嗡——
一种奇异的、仿佛灵魂被轻微拉扯的眩晕感传来。
视线中，衣帽间内部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涟漪。
下一秒，衣帽间里靠近内侧悬挂的几件当季新款羊绒大衣、几件真丝衬衫，连同挂它们的衣架，瞬间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空荡荡的挂杆和空气中一丝残留的、属于衣物的淡淡熏香。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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