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如同毒蛇的信子,透过门禁系统,舔舐着林薇紧绷的神经。
“……令尊令慈在苏黎世湖边那栋‘安全屋’里,最后的录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薇的心脏。
父母!
瑞士银行!
冻结的信托基金!
苏黎世湖边的安全屋!
前世,父母在她大学刚毕业时,就因为一场离奇的“登山事故”双双遇难。
庞大的家族产业和据说更为惊人的海外资产,被几个所谓的“监护人”迅速瓜分殆尽,只给她留下这套顶层公寓和一笔勉强维持体面生活的信托年金。
她曾怀疑过,但所有的调查都石沉大海,最终只能接受现实。
重生归来,她满心都是即将降临的天灾和自身的生存,根本无暇也无力去触碰这桩陈年旧案!
可现在,“渡鸦”这条鬣狗,不仅查到了她深埋的前世渠道,竟然连她父母这条早已冰封的线都挖了出来!
还用“最后的录音”作为要挟,这绝不是“渡鸦”自己能做到的。
背后必然有更庞大的阴影,是那个“蝰蛇”组织?!
恐惧和暴怒如同两股岩浆在胸腔里对撞、翻腾,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父母死亡的真相?
最后的录音?
这像是最恶毒的诱饵,散发着腐烂的甜香,引诱她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
将军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剧烈波动和门外传来的深深恶意,挣扎着想要站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充满威胁的低吼,受伤的前爪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块被空间之力勉强“冻结”的灰败区域似乎都波动了一下。
林薇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榨着胸腔里那只疯狂冲撞的野兽。
不能乱!绝不能乱!
门外是陷阱,是深渊!
一旦开门,或者流露出任何软弱和急切,等待她的必然是雷霆一击,对方敢直接上门,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狙击手?爆破?还是更诡异的手段?
她迅速扫了一眼可视门禁屏幕。屏幕上依旧是一片干扰雪花,无法看清门外景象。
这意味着对方使用了强力的信号屏蔽装置,切断了她对外界的观察。敌暗我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维如同高速运转的冰冷机器。
对方的目标是什么?
不是杀她(否则直接强攻即可),而是胁迫?谈判?或者……确认某些信息?
比如……空间?
“老烟囱”临死前的嘶吼再次在耳边回荡:
“……‘蝰蛇’大人……会亲自……来找你的……你的空间……是我们的……”
空间!
这个她最大的秘密和依仗,似乎已经被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盯上了。
她缓缓站起身,脚步无声地移动到玄关侧面一个视觉死角。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墙壁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
她按下了门禁系统的通话键,声音经过刻意的压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疲惫(伪装),以及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滚。我对死人的遗言没兴趣。‘渡鸦’的爪子不够硬,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再敢骚扰,下一次爆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语气强硬,直接拒绝,表明态度,不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也不能流露出对“录音”的过度关注。
门外的电子音沉默了几秒。
显然,林薇如此强硬、近乎无情的反应,有些出乎对方的意料。
这不像是一个被触及父母逆鳞的人该有的反应。
“嗬嗬嗬……”
电子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变调后的冷笑,
“林小姐,真是……铁石心肠啊。看来,‘渡鸦’对你的评价一点没错,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
电子音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残忍的戏谑,
“这份礼物,您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