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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看着左航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边惊魂未定的齐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齐梳微微发抖的肩上
朱志鑫“走吧,我送你回家。”
齐梳裹紧带着朱志鑫体温的外套,点了点头,两人沉默地走出小巷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齐梳回头望了一眼左航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眉头紧锁、显然心事重重的朱志鑫
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那短暂却震撼的兄弟同盟,还有左航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像一块块沉重的拼图,压在她心头。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秘密的边缘,而这个秘密的核心,似乎连接着这两个本应毫无交集的少年
灰蓝色的困惑,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在她眼中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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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气本该清冽,齐梳推开教学楼主楼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里人影稀疏,只有鞋底摩擦水磨石地面的回响,空洞地撞在墙壁上
她习惯性地走向楼梯拐角自己的储物柜,脚步却像灌了铅。
柜门金属冰冷的反光里,映出一片刺目的猩红。
不是一张,也不是两张,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贴满了整个柜门。
廉价的便利贴,劣质的红色马克笔,写满了同一个词,巨大、扭曲,带着恶意的棱角——“作弊婊”。
猩红的笔画狰狞地爬满了灰蓝色的铁皮,像刚溅上去、尚未凝固的污血
几张便利贴被风吹得卷起边角,发出窸窣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清晨角落,如同毒蛇吐信
齐梳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指尖冰凉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撕,只是僵立在那里,目光死死钉在那些猩红的字上,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哈,看呐,正主来了!”
一声刻意拔高的、带着恶毒笑意的女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尖锐地划破寂静,齐梳猛地转头
几个穿着啦啦队训练服的女生簇拥着希妄,正慢悠悠地朝这边晃过来
希妄抱着手臂,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笑,眼神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齐梳
她旁边的女生故意大声议论着,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刺耳的回音。
“啧啧,脸皮真厚啊,还敢来学校?”
“就是,家族遗传的精神病,考试作弊,还脚踏两条船,我的天,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那可不,人家‘志向远大’,想当网红想疯啦,不靠蹭朱志鑫的热度怎么红?”
“左航学长也是倒了血霉,被她缠上……”
“网红情侣”四个字被她们用夸张的语调反复咀嚼,每一个字都裹着浓浓的讽刺和鄙夷
她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齐梳惨白的脸上和那布满猩红字迹的储物柜之间来回扫射,如同观赏一件新奇而肮脏的展品
希妄没有加入议论,只是微微扬着下巴,欣赏着齐梳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痛苦和难堪,那眼神里的满足,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