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

宋娇娇反手锁上鎏金雕花门，珍珠耳坠撞在梳妆台上发出细碎声响。她瘫进丝绒沙发，盯着天花板上缠绕的水晶藤蔓，忽然想起顾云升刚才站在灯光里的样子——白衬衫领口还沾着红酒渍，却梗着脖子替服务生说话，活像只炸毛的孔雀。

“父母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她扯下发间的月光石发饰，冷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霓虹都匍匐在宋氏大厦脚下，那些曾与顾家旗鼓相当的家族，如今连竞标都要提前三个月预约宋氏的档期。

指尖划过手机通讯录里“顾云升”的备注，宋娇娇忽然轻笑出声。恒温系统送来的冷气拂过泛红的耳尖，她想起今早董事会上，三叔公捧着翡翠扳指说“顾家的新能源项目可以考虑”时，自己随手甩出的海外矿产收购案报表——那串天文数字让老爷子的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靠联姻维持稳定？”她删掉备注，将手机丢进鸵鸟皮手包，镜中倒影里，锁骨处未擦净的红酒渍像道可笑的吻痕，“整个京城，还没有哪家的保险柜，能装得下和宋家叫板的底气。”

宋娇娇指尖的月光石发饰“当啷”坠地，镜面般光滑的地板映出她骤然收紧的瞳孔。那道机械音像浸透了液态氮，直往耳蜗里钻：“你好，宋小姐。”

“谁？”她旋身扫视空旷的卧室，鎏金家具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连空气里都只有香薰机散出的雪松香。衣帽间的丝绒帘幕无风自动，后颈寒毛却突然根根倒竖——那声音分明是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电流杂音。

“别找了，我在你的神海里。”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滞涩感，“人类的意识海真是奇妙的容器……”

宋娇娇猛地按住太阳穴，高跟鞋碾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你是谁？！”她退到墙边，触到身后陈列的古董匕首，指尖刚碰上象牙柄。

脑海里的声音就轻笑起来：“我叫0817。由觉醒者的意念碎片聚合而成，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你的‘共生体’。”

神海？觉醒者？这些词语像生锈的齿轮在她认知里碾过。窗外宋氏大厦的LED屏正播放着最新财报，那串让财经界震动的数字此刻却模糊成一片光斑。0817的声音在神经突触间跳跃：“别紧张，宋小姐。我为你解释一下”

0817的机械音在宋娇娇神海中震荡，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太阳穴：“觉醒者，是跳出剧本的人。而你们……不过是活在既定框架里的NPC。”

“荒谬！”宋娇娇撞翻边几上的鎏金花瓶，瓷片飞溅的脆响混着她剧烈的心跳，“你说我的世界是剧本？那宋家几代人打下的商业帝国，我熬过的每个通宵，难道都是假的？”

“世界是真实的，感受也是。”0817调出无数数据流在她意识中闪烁，宛如悬浮的星轨，“但你的存在意义，早在出生时就注定了——宋氏千金、联姻工具、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就像此刻，楼下宴会厅即将上演顾云升与女主英雄救美的戏码，而你会因‘刁难服务生’沦为恶毒女二。”

宋娇娇踉跄着扶住梳妆台，镜中倒影突然诡异地扭曲，分裂成无数个不同表情的自己：嚣张的、崩溃的、绝望自杀的……每个画面都快得让她无法捕捉。“不……不可能……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0817的数据流在宋娇娇神海炸成绚烂的星暴：“检测到关键剧情节点偏移——原剧本中，你此刻应该掐住夏薇薇的下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宋娇娇盯着掌心未消的掐痕，那是刚才攥手掌留下的。楼下隐约传来顾云升的声音，正抑扬顿挫地讲述“如何保护弱小”，而本该上演的耳光戏码，却因她突然转身补妆而彻底落空。

“原剧本还写了什么？”她用眉笔在镜面上划出歪扭的弧线，鎏金笔尖刺破玻璃的脆响里

0817调出半透明的剧情【第15幕】女主泼酒 → 女配欺负女主 → 男主怒扇女配 → 女配崩溃离场，触发“恶毒千金”人设固化

“所以我没打人，就是‘偏离剧本’？”宋娇娇忽然笑了，眉笔在镜中画出滴血的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