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处审讯室
他踢了踢血泊中的孙君天。铮亮的皮鞋沾上了黏腻的血液。许别一脚踩在他的手掌上，肌肉的力量让他的皮和肉在地上摩擦。
孙君天没有发出一声喊叫，只是颤抖着身体，尽力掩饰因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
“线人是谁？”许别蹲下身，虎口捏住孙君天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攥住他的脸颊，“目的呢？”
孙君天死死咬住嘴唇，浑身颤抖，瞪着他。
许别松开了他的下巴，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你要是说了，还能保她一命。”
孙君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颤抖着，把所有的愤怒，气愤都放进了颤抖中。
“听说你很爱逛旗袍店，我刚刚从那回来，你女人的旗袍，很迷人啊”许别挽了挽袖子，“可惜便宜了我手下那群糙人。”
“你混蛋！”孙君山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许别弯下腰，捏住他的下巴，血淋淋的脸颊已经模糊不清。
一声枪响后，许别走出了审讯室。
“许副处长，李萧萧，她自杀了……”
许别眉头一紧：“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么！”愤怒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肌肉跟着神经开始痉挛般的颤抖，“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特务不敢出大声，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答复：“她说了句法语，我们在现场的，都听不懂呀…”
许别闭上了眼睛，一拳头砸在了铁制栏上。
特务处会议室
“先田先生要来探访我们事务处，你这次捉捕共产党有大功，我一定给你好好引荐引荐。”周禀胜正坐在正中席位，指着许别，乐呵呵的笑着。大家也跟着笑着。
许别一口干了桌上的白酒，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到他的咽喉：“承蒙处长照拂，我许某人才能有今天！”他擦干了嘴角的酒液。火辣的劲儿还没过。
在座的都陪着笑。这位副处长六年前来到特务处，所有人都知道他恨共产党，他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立功拿赏，才到了现在的位置。
许别看着在场的各位，迷迷糊糊，逐渐倒了过去。
“哈哈，许副处长还真是不胜酒力！”
“平时喝的都是洋酒，不知道咱老白干的力道！”
“快快快，快把老许搀到他房间去..”
许别半开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迷糊中是她的脸庞，她在教他怎么讲日语。
许别想抓住她，可是怎样都抓不住。
周围熙熙攘攘的嘈杂逐渐褪去，他一个人躺在他的床上，冰冰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好想你啊…
处长办公室
“先田先生的女儿在瑞典留学，中日战争爆发不久，先田先生就把她送往了瑞典，先田先生和德国公爵合作，瑞典有一部分他的地盘。这一别也已经有了七年。这次阿兰小姐的回来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日本那里盯得紧，先田先生把这事交给我们处所，把小姐接过来隐居在上海，这次你立了功，先田先生放心你，指名道姓要你，你可给我办好了。”
许别撅了撅嘴：“他可真放心，不怕女儿到了我手里，被我碎尸万段么？”
“那是人家抬举你！”周禀胜点了一支烟，“你要想自毁前途，也别赖上我们所。”
很久没有讲日语了，许别有点生疏，但其实他每天都会在心里用日本话反复操练，只是再没人纠正他的发音了。日本那群人只看重他的能力，没有人愿意关心他。
“阿兰小姐，你好。我是先田先生派来接送你的…”
“阿兰小姐，你好，我是上海特设事务处副处长许别…”
“阿兰小姐，你好….”
他一遍一遍用日语操练着。
“阿兰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受你父亲安排，这段时间由我来保护你的日常饮居。”
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服务生，许别不耐烦的表情浮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
阿兰小姐，关于和你的见面，我期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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