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指尖轻轻划过萧景渊腕间的玉镯,那是他前几日赏的,触手温润。
苏绾她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笑意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狡黠:“陛下是天子,心思如星辰大海,臣妾哪敢妄猜?不过是陛下圣明,喜怒哀乐皆藏不住爱民之心,臣妾才侥幸窥得一二罢了。”
这番话说得既捧了萧景渊,又给自己留了余地。
萧景渊低笑出声,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张嘴,倒比御膳房的蜜饯还甜。”
他心底的念头却在苏绾耳中清晰响起。
【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比起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倒是多了几分意思。】
苏绾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了然。
她知道,萧景渊的兴趣只是开始,要真正在这后宫站稳脚跟,还需更稳妥的筹谋。
几日后,皇帝果然下了旨意,晋苏绾为昭容,赐居流萤殿。
这殿宇虽不如兰昭仪的瑶光殿奢华,却胜在清静雅致,离皇帝的养心殿也近。
春桃喜滋滋地收拾着东西,心底的声音像揣了只雀儿。
【主子终于熬出头了!兰昭仪这次肯定气坏了,看她还敢不敢克扣咱们份例!】
苏绾听着,只是淡淡一笑。她走到窗边,望着院中初开的海棠,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
兰昭仪的敌意她早已知晓,那日在太后宫中,对方心底翻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苏绾“春桃,”想到什么的苏绾回头吩咐,“去把那盒凝神香取来,送到养心殿去。就说是本宫新制的,助陛下安神。”
春桃应着去了。
苏绾知道,萧景渊近日因西北战事吃不下睡不好,昨夜她侍寝时,便听见他心底反复念着“粮草”“援军”几个词。
这凝神香里加了些合欢皮与夜交藤,虽不能解战事之忧,却能稍缓他的焦躁。
果然,傍晚时分,李总管便来了,笑着传话说:“陛下说昭容娘娘的香甚好,让娘娘晚些时候过去一同用晚膳。”
苏绾应下,转身换上一袭月白常服,只在发间簪了支珍珠步摇。
她知道,萧景渊近日烦忧,不喜太过明艳的装扮。
到了养心殿,萧景渊正对着一幅地图蹙眉。
苏绾没上前打扰,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宫女布膳。
萧景渊忽然抬头,见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心底微动。
【倒比平日里那些围着朕叽叽喳喳的省心。】
他招手让她过来:“你看这西北地形,若你是统帅,会如何布兵?”
这问题猝不及防,连旁边的李总管都惊得屏住了呼吸。
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苏绾苏绾却神色坦然,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一处峡谷:“臣妾不懂兵法,只听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处地势险要,若派一支精锐守住,敌军怕是难进。”
她指的正是萧景渊方才纠结的隘口。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你这丫头,倒有几分歪才。”
心底的念头翻涌。
【竟与老将军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苏绾,倒是比朕想的更有意思。】
晚膳时,萧景渊话多了些,偶尔说起朝中琐事,苏绾只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关于民生的看法。
都是她从他往日的心思里拼凑出的、他在意的点。
夜深离殿时,萧景渊忽然握住她的手:“往后,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苏绾心头一暖,抬头望他,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了层银辉。
她知道,这不仅是恩宠,更是一份试探。
苏绾“臣妾遵旨。”她轻声应着,转身离去时,唇角扬起一抹浅淡却坚定的笑意。
这后宫之路,她才刚迈出第一步。但她有信心,凭着这双能听见心声的耳朵,和自己的医心与智计,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毕竟,比起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标本,这人心鬼蜮的后宫,虽危险,却也热闹得多。
作者有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