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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她队里事多，走得急。”

“可不是嘛，柳警官那是干大事的。”张阿姨往他手里塞了个刚买的苹果。

“你也赶紧回去换鞋，看这露水重的，别着凉了。”

他谢过张阿姨，握着温热的苹果往回走，心里忽然想起柳岁穿警服的样子——肩章笔挺，眼神锐利，指挥队员围捕歹徒时，嗓门清亮得能穿透整条街。

可只有他知道，这人夜里会蜷在他怀里像只猫，早上起来眼角还会带着点没睡醒的红。

换鞋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柳岁发来的：“中午队里加餐，不用给我带饭。”

江辰指尖敲得飞快：“那我晚上给你炖排骨？”

这次回复得很快：“少放花椒。”

他笑了，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是答应了，偏要拐个弯说条件。

揣好手机锁上门，阳光已经越过屋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江辰抬头看了看天，湛蓝湛蓝的，像柳岁新买的那只马克杯。

他今天要去城郊拍组晨雾的照片，听说那里的芦苇荡早上会结满白霜，像落了场早雪。

扛起相机往外走时，口袋里的苹果硌了下腰，他摸出来擦了擦，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

日子嘛，就像这苹果，有点酸，更多的是甜。

柳岁在前方跑着追光，他在身后踩着她的影子，偶尔递颗糖，递件衣，这样就很好。

江辰加快脚步往停车的地方走，相机在肩头轻轻晃着，像揣了个沉甸甸的春天。

车子开出别墅区时，江辰摇下车窗，风里混着路边桂花树的甜香。

他把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副驾，指尖在相机包上敲了敲，心里盘算着芦苇荡的光线。

这个时辰过去，正好能赶上霜花在阳光下融化的样子，像撒了把碎钻在草叶上。

路过街角的早餐铺，老板娘探出头喊他：“小江，今天不买豆浆了？”

江辰笑着摆手：“不了李姐，柳岁队里加餐，我晚上炖排骨。”

“哟，又给柳警官改善伙食啊？”老板娘打趣道。

“她上次夸你做的糖醋排骨比饭店里的还香呢。”

江辰耳根有点热，踩了脚油门：“走了李姐！”

后视镜里，早餐铺的热气混着晨光，像幅暖融融的画。

城郊的芦苇荡果然没让人失望。

白茫茫的霜花覆在枯黄的苇叶上，太阳刚爬过地平线，金红色的光斜斜扫过，霜花瞬间亮得刺眼。

江辰架起相机，镜头里的画面渐渐清晰——远处的水洼映着天光，几只白鹭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拂得苇秆轻轻摇晃，霜花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细碎的雪。

他正调着焦距，忽然看见苇荡深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动。

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够挂在苇秆上的风筝。

风筝线缠在了高处，她蹦跶了好几下，辫子上的绒球跟着晃。

看着还怪可怜又可爱的呢。

江辰的那双腿就忍不住了，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