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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号角

他是我的格桑花

#第18章 终声·都市的号角

天,快亮了。

马嘉祺的心脏骤然缩紧,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离别,这个从相遇之初就如影随形的幽灵,终于在晨曦的微光中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他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借着那线微光,他贪婪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侧影。

刘耀文似乎睡得很沉,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紧抿的唇线即使在睡梦中依然透着一股倔强的野性。

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条标志性的红发带松散地压在枕下。

晨光勾勒着他下颌利落的线条,一路延伸至微微起伏的喉结——就是这里,在篝火旁,他仰头痛饮青稞酒时,滚动的喉结曾让马嘉祺的镜头失控,

马嘉祺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镜头,一遍遍描摹着这熟睡中的轮廓:

饱满的眉骨,挺直的鼻梁,紧抿时显得格外有力的唇线,还有那在晨曦中泛着健康光泽的麦色皮肤……

仿佛要将这每一寸线条,一起深深镌刻进灵魂的最深处,成为对抗即将到来的、冰冷都市荒漠的唯一火种。

指尖无意识地抬起,带着细微的颤抖,悬停在距离刘耀文脸颊毫厘之遥的空气中。

他想触碰,想再次感受那份灼热的真实,想抚平那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微微蹙起的眉头。

最终,指尖却只是无力地蜷缩回来,紧紧攥住了颈间那枚冰冷的狼牙。

牙尖深深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却压不住心头那撕裂般的钝痛。

就在这时,帐篷外隐约传来了发动机低沉的轰鸣,由远及近,碾碎了高原清晨的寂静。

轮胎压过冻土和残雪,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林薇派来的车,到了。

马嘉祺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刘耀文气息的空气冰冷地灌入肺腑。

再睁开眼时,里面翻涌的痛苦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强行压下。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开始穿戴那身与这帐篷格格不入的、冰冷的冲锋衣和登山裤。

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僵硬,仿佛在告别一件件沉重的铠甲。

当他终于拉上背包拉链,将沉重的摄影器材挎在肩上时,天光已经大亮。

门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清晰地照亮了刘耀文沉睡的脸庞。

马嘉祺站在地铺边,深深地、近乎贪婪地看了最后一眼。

晨曦落在那张年轻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脸上,纯净得如同雪山之巅未经触碰的初雪。

这是他镜头追寻的日月,是他灵魂深处被点燃的火种,也是他即将亲手割舍的……根。

他猛地转身,不敢再停留一秒,仿佛多看一眼,那好不容易凝聚的决绝就会土崩瓦解。

掀开厚重的门帘,凛冽的寒气如同冰刀扑面而来。

一辆沾满泥泞的黑色越野车,如同一个突兀的钢铁怪兽,静静地停在营地外的雪地上。

发动机低吼着,排气管喷出白色的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穿着冲锋衣的司机站在车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多吉佝偻着背,沉默地站在帐篷门口,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颤动。

他浑浊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马嘉祺身上,又缓缓移向他身后帐篷的门帘,那目光复杂得如同雪山深湖,蕴含着无声的审视、沉重的忧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尘埃落定的释然。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老羊皮袄。

卓玛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小脸冻得通红,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看到那辆越野车和马嘉祺肩上的背包时,瞬间涌上了水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阿爸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按住了肩膀,只能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看着马嘉祺。

行李被司机沉默地装进后备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马嘉祺走到车旁,拉开车门。

冰冷的皮革座椅气息扑面而来。

他最后回头,目光越过空旷的营地,投向那顶熟悉的牦牛毛毡帐篷。

门帘紧闭着。

刘耀文没有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掏空,只剩下冰冷的寒风在其中呼啸。

马嘉祺咬紧牙关,弯腰钻进了车厢。

车门关闭的声音沉闷而决绝,隔绝了外面清冽的空气、牦牛的低哞,也隔绝了那顶帐篷里最后一点微弱的暖意。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身震动起来。

车轮碾过冻土,缓缓驶离。

马嘉祺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目光死死盯着后视镜。

镜中,那顶小小的帐篷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在辽阔而冰冷的雪原背景下,像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

营地的轮廓迅速后退,多吉沉默的身影和卓玛小小的红点也很快模糊不清。

连绵的雪峰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银光,亘古沉默。

就在这时,后视镜里,那顶帐篷紧闭的门帘猛地被掀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站在清晨刺眼的白雪反光中。

是刘耀文!

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深褐色的藏袍甚至没来得及完全系好,衣襟在寒风中翻飞,露出大片麦色的胸膛。

浓密的黑发凌乱,那条醒目的红发带在风中狂野地飞扬,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又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他站在营地边缘,晨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洁白的雪地上。

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和飞驰的距离,死死地、笔直地锁定了后视镜!

那双眼睛——即使在急速缩小的镜面里——也亮得惊人,带着一种马嘉祺从未见过的、近乎撕裂的痛楚、灼热的愤怒,以及最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绝望。

仿佛在无声地诘问,又像是最后的、绝望的挽留。

马嘉祺的心脏像是被那目光狠狠洞穿,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攥紧了颈间那枚冰冷的狼牙,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牙尖深深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那灭顶般的窒息。

车子加速,驶上一个缓坡。

后视镜里,刘耀文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变成了雪原上一个小小的、孤绝的黑点,与背后连绵的银色山峦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辨。

紧接着,连绵的雪峰也随着车子的转向,在后视镜的边缘彻底消失。

仿佛一幅巨大的、无声的帷幕,在他身后轰然落下。

车窗外,是单调的、覆盖着冰雪的荒原,飞速倒退。

冰冷的车窗玻璃紧贴着他的额头,寒意刺骨。

他摊开紧握的手掌。掌心被狼牙硌出了深深的、泛白的印记。

那枚森白的兽齿静静躺在汗湿的掌心,带着雪山的寒气和他自己掌心的微温。

皮绳上,仿佛还残留着刘耀文颈项间那蓬勃的生命热度。

马嘉祺闭上眼,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车窗上。

车内的暖气嘶嘶作响,混合着皮革和汽油的味道,试图温暖他冰冷的躯体。

可他只觉得灵魂深处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灌满高原寒风的洞。

都市的号角已经吹响,冰冷的现实如同铁壁在前方等待。

而他怀揣着一枚滚烫的狼牙和一颗被生生剜去一半的心,正驶向那片没有阳光、没有雪山、也没有风的灰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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