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缕阳光照进车窗时，宁语看到了第一个完全变异的感染者。

那曾是个穿快递制服的年轻人，现在左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反折，脖颈扭曲180度盯着后方，却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一辆失控的婴儿车。

宁语猛踩油门。

撞击感通过方向盘传来，后视镜里，那具被撞飞的身体正在爬起来。

"感染者的运动能力比前世更强。"她冷静记录观察结果，同时避开主干道上的连环车祸。收音机里，政府仍在宣称这是"可控的局部骚乱"。

7号仓库周围异常安静。宁语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先启动无人机侦察。画面传回：仓库侧门敞开，门口有几滩黑色液体——是感染者的血液。

她将EMP装置调到待机状态，手枪上膛，从空间取出长刀插在腰间。

仓库内光线昏暗。宁语贴着货架前进，突然听到金属碰撞声。她屏息靠近声源，看到萧墨正在装卸某种重型武器。

"你迟到了。"萧墨头也不回，"后面有尾巴吗？"

"甩掉了。"宁语保持安全距离，"军方情况？"

"全乱套了。"萧墨转身，脸上有新添的伤口，"三个军事基地已经沦陷，感染者对常规武器抗性太强。"他踢了踢脚边的金属箱，"所以我'借'了点特别装备。"

宁语检查箱子：四把脉冲步枪，两套战术外骨骼，还有——她瞳孔微缩——一枚微型核弹起爆器。

"你疯了？"

"保险措施。"萧墨合上箱子，"如果病毒无法控制，至少保住五百万人的城市比三千万人的好。"

宁语不置可否。她更关心另一点："感染者进化速度超出预期。林玥的数据显示什么？"

萧墨递过平板："病毒有群体智能特性。单个感染者弱，但数量越多，它们的行为越有策略性。"他调出一段视频，"看这个，今早的军事基地监控。"

画面中，数十个感染者协同推倒围墙，部分甚至使用简单工具。最骇人的是，它们似乎能通过某种高频声波交流。

宁语想起前世第三个月才出现的"蜂群行为"，现在爆发第一天就出现了。

"抑制剂呢？"萧墨突然问。

宁语不动声色："什么抑制剂？"

"别装傻。"萧墨指了指她手臂上几乎看不见的针孔，"林玥死前肯定给了你一些。我需要它来交换这个——"他打开手机，显示一张地图，"军方最后的避难所坐标。"

玉佩空间里的十二支抑制剂是宁语最重要的筹码。她假装思考，实际在观察萧墨的瞳孔和肢体动作——没有感染迹象，但极度疲惫。

"三支。"她最终道，"先给坐标。"

交易完成，萧墨突然按住耳机："有人接近。很多。"

仓库外传来引擎声。宁语调出外围监控，看到五辆改装越野车包围了仓库。为首的车里，许志远正用某种仪器扫描建筑。

"热能探测。"萧墨迅速关闭所有电子设备，"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宁语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指向许志远脖子上的金属项圈——那是长青生物实验体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