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都不长命

不过吴丽是个意外。

她本来没考虑私立学校的，毕竟那里的费用是真的高，不过，学习好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优待。

比如过长的头发，比如体育课的失踪，又比如减免的学费，以及——一些经济上的补贴。

她本来是要去市一高，也就是刘果果所在的学校，不过被乔木私立高中胡截了，不但免学费，减少材料费，还开了一个十分让人心动的数额作为砝码。

结果显而易见，双方都很满意，乔木高中（隐晦）表示：只要吴丽不犯（大）事，校方都会理解并宽容。吴丽（委婉）表示：没事别找，平时也不用管她。比赛找了她，她就去。

要不然就冲她高一的时候晚上打游戏、白天上课补觉，天天萎靡不振，体育课节节失踪，早就被找家长了。

感谢过去每一分钟认真学习的自己，阿门。能有现在老师不管、郑女士不知道的安稳生活，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

“那你每天累不累啊？”

“嗯？”吴丽愣了一下，累不累，其实她没太注意这个问题，也并不怎么在意。她总是不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人或事，但对于自己她好像也不是很关心。

‘我是个什么东西呢？，’吴丽莫名的想，‘总归不是人，应该是个怪物吧。’

‘其实我比较想做石头。’

“还好吧，”吴丽听见自己这么说，“没有高一的时候累。”应该吧，她也不记得高一的时候自己什么感觉了，不过从那时候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来看应该不会太好。

“再熬一年就熬出头了。”吴丽故作轻松地笑笑，就像很多人对自己那样说的。

“那你有心仪的大学或专业吗？我想去XX大学，物理师范专业，我一直想当一名老师，然后回母校教书，不过听说近几年师范的就业前景不是很好，但我还是想当老师……”

少女眼里闪着光，说到就业前景语气滴落下来，但很快又重新扬起笑脸，言语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青春……活力……阳光……自信，真好啊，吴丽盯着对方的笑容，真漂亮。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耳边又回响起熟练的旋律，那个午后，刘果果给吴丽分享她最喜欢的歌，是刘果果高三誓师大会的合唱曲目。

“很适合你。”吴丽记得自己这么说。

刘果果是一个美丽的，漂亮的，努力的，懂事的，爱吃猪肉的十七岁女孩，她马上要高考了，她要去一所很好的师范学校做老师，她爱唱《追梦赤子心》，笑起来的时候撩一下自己耳边的长发，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什么能打到她，就算她被那个畜牲……了，她或许会哭鼻子，会难过，会歇斯底里地大骂或者蜷缩在自己的房屋里。

但一切原本都还有可以重来的机会，这又不是她的错，她不必为了这种事情一辈子不好过。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她的结果应该是站在山峰上，报上她心仪的学校，再回到她的母校，然后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和过去一样一群可爱的孩子们，她的人生本应该是这样的。

她原本有机会把这个事情变成一个疤痕。

但也只是原本。

多好的姑娘，多好的姑娘……

为什么呢？

好姑娘都不长命。

心里的吊坠又有发热的迹象，索性直接摘了直接攥在手里，收拾东西上床睡觉。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