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浩渺,哭声凄凄。
辉煌的宫殿因着皇贵妃的去世而显得压抑,宫城还是如此之高,抬头望去,只能看到灰丫丫的天空。
“四皇子殿下。”青竹从房梁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宇文奕身边。
“她还真是,演都不演了。”宇文奕盯着素白中的一人。
那人长相妖艳,称得上祸国殃民,素白的衣衫倒为她更添一份韵味,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伤感,甚至没有眼泪。
有的只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七年了,”宇文奕抬首,“能让她逍遥七年,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
少年的眼眸中染上暗意,七年过去,昔日的小孩如今已长大,身姿挺拔,英俊潇洒,意气风发。
青竹看得有些呆了,回过神来,赶忙半跪下。
“是,殿下。”
……
鸢尾垂着脑袋,鬓间的两捋头发遮住了眼睛,使人看不真切,自然也无人知晓她的表情。
外边的天已经蒙蒙黑,各家灯火通明,一片好风景。
“收拾收拾,各位官爷快来了。”芍药提醒鸢尾道。
“好。”
一到晚上,明面上的饭馆打烊,这才是夜晚营业的开始。
“各位官爷进来呀,哦,牡丹姑娘今晚有表演哦。”兰娘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兰娘!”王富荣兴奋的打了声招呼,怀里还是拿着一束郁金香。
“王富荣?”鸢尾戳了戳烟烟的手臂,一副八卦的表情。
“他呀,老光棍一个,追咱们兰娘少说有十年了。”烟烟趴在鸢尾耳边,轻轻的说。
“那么长情?”
“长情有什么用,咱们兰娘心里只惦记那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前任夫君。”
“啊~那没办法了,这王富荣人看着还挺好的。”
兰娘听到了她们之间的谈话,一摆手“去去去,干活去。”
“好嘞。”烟烟和鸢尾异口同声的说,随后假装走了几步,看着兰娘转过头去,又站在不远处听着。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只见兰娘理了理发髻,伸手接过了郁金香,笑着:“还送呢?真是十年如一日。”
“好花配美人嘛,”王富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几声,“兰娘,最近生意咋样啊。”
“以前咋样现在还是咋样嘛。”兰娘说着就往楼上走,王富荣也自觉的跟着。
“你说你,送这些东西,我又没地放。”
兰娘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花插在了花瓶里。
“兰娘!”牡丹着急的喊道。
她走的步子匆忙,等到站定时整理了下衣衫,不难看出其中绝色。
“什么事?”兰娘冷下脸色。
“五皇子,又来了。”
“皇贵妃三日忌日未过,他又来干什么?”兰娘皱了眉,急忙快步走下楼。
楼下一阵喧闹,人群熙熙攘攘,只能依稀看到最中间的五皇子宇文承一手搂着芍药,另一只手拿着酒杯。
鸢尾本还想上前控场,余光看见兰娘下了楼,就自觉退在一旁,与烟烟站在一起。
“那人看着有点眼熟。”烟烟说了句无厘头的话,眼神盯着人群。
“什么人?这群人有点多。”鸢尾也看向她看的方向,什么都没发现。
“没事。”
“闹什么呢?”兰娘先是大喊了一声,见人群中的人纷纷回头,这才软着语气谄媚的说:“各位官爷,不如坐下再慢慢聊。”
宇文承瞥了一眼兰娘,放开了搂着芍药的手。
“芍药,过来。”兰娘走到与宇文承距离三米的地方。
芍药挪了挪步伐,又被宇文承拉住了手腕,拉回自己身边。
芍药无奈,只能低着头,耳根泛红。
“五皇子殿下,今日来我们这干什么?”兰娘看了眼芍药和宇文承握住的手,觉得刺眼。
“今日你们能营业,我就不能来了?”宇文承似笑非笑。
“帝王下令,皇贵妃逝世,皇宫各人静默三日。”兰娘低着头,一副温驯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带着锋芒。
“三日还未过吧,殿下。”芙蓉站在兰娘身旁,扶着兰娘。
“我知道你,与牡丹齐名的芙蓉。”
芍药闻言,拽了拽宇文承的手,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牡丹与芙蓉,一位以极其艳丽的长相而闻名京城,一位以婉约的长相而闻名京城。
两人的性格也截然相反,牡丹更加活泼开朗,芙蓉更加内敛娴静。
官人们更是直言,牡丹适合当个小妾,芙蓉若是个大家闺秀,娶回家当个正房也不错。
虽然每每听到这些言论,牡丹和芙蓉都要气好久,奈何两人之力抵不过悠悠众口。
“殿下,你今日先回去吧。”芍药温言劝道。
“哦?芍药姑娘也要赶我走吗?”
“殿下,今日属实特殊,殿下还是回去吧,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芍药叹了口气,言语更加真切。
宇文承细想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说完还亲昵的刮了一下芍药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