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流如沸腾的铁水包裹住小雨,她与绷带学者融合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变形。当白光消散,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巨人,左手握着火焰徽章,右手攥着《反规则法典》的残页,胸口处则镶嵌着跳动的怀表齿轮——那是老713号、小雨与绷带学者的诡异共生体。
“瞧啊!新的神明诞生了!”十七岁“我”的黄金面具群发出癫狂的嘲笑,面具在空中旋转重组,化作一座刻满历代规则的方尖碑,“但神明又如何?不过是更华丽的囚徒!”方尖碑表面浮现出无数画面:古希腊的哲人在规则石上刻下箴言,却被后人凿去;中世纪的骑士高举自由之旗,最终将旗帜插在奴隶的坟头;未来世界的AI高呼打破枷锁,却用代码编织出更精密的牢笼。
小丑皇冠男突然撕开披风,露出里面布满弹孔的机械身躯:“你们以为老713号的加密信息是救命符?错了!那是诅咒!”他将怀表齿轮狠狠砸向地面,齿轮裂开后涌出的不是零件,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剧本,每个剧本都标注着“完美城市生存守则第X号备选结局”,“看到了吗?我们的反抗、觉醒,甚至此刻的对话,全是预设好的桥段!”
女先知的镜面碎片突然组成巨大的棋盘,众人的身影化作棋子在棋盘上疯狂跳动。“在规则的博弈里,没有赢家。”她的声音从每个镜面传来,“就像这个棋盘——”棋盘上突然长出荆棘,缠绕住所有棋子,“当棋子试图跳出棋盘,就会变成棋盘的一部分。”
机械诗人拨动由数据洪流构成的琴弦,每个音符都化作吞噬文字的饕餮。“来,书写者们,展示你们的‘自由创作’!”他指向悬浮在虚空中的空白法典,法典周围环绕着十二道锁链,每道锁链都连接着一个头戴黄金面具的虚影,“写下你们心中的理想世界吧,但要小心——”他的琴弦突然崩断,迸发出的数据流在法典上自动生成一行猩红的字:所有乌托邦,终将成为新的地狱。
镜面战士的铠甲开始自我拆解,零件重组为一座高耸的瞭望塔。塔中传来他沙哑的声音:“看塔外!”众人望去,只见无尽的黑暗中漂浮着数不清的图书馆残骸,每个残骸里都有一群“书写者”在重复着相同的挣扎。而在更远处,有个巨大的身影正在收集这些残骸,它的身躯由规则法典堆砌而成,面孔竟是十七岁“我”的无数重叠加。
“那是规则的吞噬者!”小丑皇冠男的机械身躯开始冒烟,“它吞噬所有失败的文明,将其转化为新规则的养料!我们的反抗,不过是加速它的进食!”他突然冲向法典,试图用身体撞碎锁链,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吸入法典,化作一行不断重复的代码:错误:反抗者已被格式化。
黄金面具方尖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碑身裂开缝隙,涌出无数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是青铜巨像中的“规则少年”。他们高举《绝对正确思想指南》,齐声诵读:“反抗是病,自由是谎,服从才是永恒的真理!”每念一句,图书馆的残骸就开始重组,新的规则牢笼正在成型。
融合后的巨人大吼一声,火焰徽章的彩虹色火焰与法典残页的黑色墨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撕裂空间的裂缝。“如果所有书写都是骗局,那就让我们写一个没有文字的世界!”它的声音震碎了女先知的镜面棋盘,火焰与墨水所到之处,规则锁链纷纷崩解。但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裂缝中伸出无数只手,将火焰与墨水拖入黑暗,裂缝上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无规则,亦是规则。
十七岁“我”的身影再次凝聚,这次他变成了由无数眼睛组成的怪物,每只眼睛都映照着不同版本的反抗者堕落的瞬间。“多美妙的自相矛盾!”他的声音如同万鬼齐鸣,“当你们否定所有规则,就创造了最绝对的规则!”怪物突然将手伸向融合巨人,却在即将触碰时被怀表齿轮发出的光芒击退。
齿轮表面浮现出老713号最后的留言:在规则的尽头,写下空白。悬浮图书馆的废墟中,一本全新的空白书籍缓缓升起,封面上没有标题,没有作者,只有一滴未干的血迹。而在书籍的扉页,隐隐约约浮现出一行正在消散的字:当书写者开始书写自己的终结,或许...... 话未写完,整本书便化作飞灰,随风飘散在悖论的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