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碰我！"苏悦然猛地偏头躲开，耳尖通红。她往床角缩了缩，却撞进许嘉树骤然阴鸷的眼神里。月光从云层后探出来，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

空气瞬间凝固。许嘉树直起身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触碰到的位置，喉结滚动时发出干涩的声响。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针织外套，漫不经心地抖开披在她肩头，动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换季了，别感冒。"

苏悦然盯着他后颈凸起的蝴蝶骨，那上面有道淡粉色疤痕——是五岁那年她掉进山沟里，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背着她爬出去时，被旁边的树支划伤的。记忆突然刺痛心脏，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他衣角："哥，我......"

"叫我嘉树。"他猛地转身，眼底猩红未褪，却在看到她瑟缩的模样时骤然泄了气。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掌心贴上她冰凉的脸颊，声音低得像叹息："从今天起，叫我嘉树。"

窗外惊雷炸，暴雨而下然雨幕模糊的侧脸想起说是草莓味的雨季捡到她的。那时他不过十五岁，浑身湿透地抱着襁褓中的她，门口等了整夜。

"别的草莓蛋糕在冷冻层第三格。"他起身时踢到床底的纸箱，纸箱上边多出半截粉色丝带，是包装礼物的丝带。苏悦然脸色变——那是上周藏的准备送给暗恋男生周启轩的生日礼物，许嘉树捡起丝带，在指尖绕了两圈，突然俯身逼近：“妹妹想谈恋爱了？”

温热呼吸喷在耳畔，苏悦然浑身僵硬。她看见他将丝带塞进自己口袋，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可以，但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雨声渐急，他的低语混着雷鸣，"如果有人欺负你未来的男朋友，悦然会怎么办呢？”

苏悦然在许嘉树危险的眼神下，怯怯的说“那我肯定会帮我男朋友欺负回去的。”“那欺负他的人是我呢？”许嘉树的尾音拖着黏腻的颤，指腹突然掐住她后颈，将人往怀里带得更近。苏悦然撞进他滚烫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混着雪松与铁锈味的气息。

苏悦然犹豫着，沉默早已说明了答案。窗外闪电劈亮他泛红的眼尾，映得那道疤痕如同活过来的蜈蚣。苏悦然的手腕被他扣在床头，金属床头磕得生疼，却比不上他下一句话带来的恐惧：“你会为了别的男人，站在我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