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不应该回到身体里吗？”夏冬青歪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怎么还在这儿晃悠呢？”
“我找不着嘛。”王小亚双手一摊，表情理直气壮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姜芝瑶和夏冬青身上，“你们俩大活人，咋就能看见我？”
“我一直都能看见。”夏冬青转身整理货架上的东西，动作利落干脆。
王小亚又看向姜芝瑶，只见姜芝瑶也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又温和。
“阴！阳！眼！”王小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因为兴奋拔高了好几个调，“没想到电影里有，现实中竟然也有。欧尼，欧巴，你们也太厉害了叭！”说着就蹭到姜芝瑶身边，整个人都快挂上去咯。
“哎哎哎，别动手动脚的哈。”夏冬青瞥了眼黏在一起的两人，嘴角抽了抽，“你家住哪儿啊？”
“哼，我不想回家！”王小亚扭过头去，一脸倔强。
“为啥呀？”
“你不懂啦！”王小亚嘟囔着，身子往姜芝瑶怀里缩了缩，“你要是有我那么个妈，你也不想回家。”
“我八岁那年，爸妈就离婚了。我妈拼了命抢到抚养权，之后就不让我见我爸了。可是……”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她哪有空管我，天天忙着做生意，把我丢到亲戚家寄养。今天这家呆半年，明天那家呆三月，根本就不管我，不爱我！”王小亚紧紧抱住姜芝瑶，声音里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姜芝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似水：“或许，你的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中式父母大多这样，以为给了孩子最好的物质条件，就忽略了孩子的心理需求。”
这时，一辆白色大吉普轰隆隆地停在店外，车门打开，一个穿黑色衣服、暗黑风的男人迈步走进来。
玻璃门被推开，他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厚重声响。
“欢迎光临——”夏冬青下意识喊了一声。
男人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前台，动作随意得就像在自家客厅一样，拿起一瓶啤酒扫了码。
姜芝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总觉得对方轮廓有些熟悉，可又莫名觉得空洞，而且还没有灵魂。
她脑海里闪过档案室中关于冥府摆渡人的资料，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点破。
特殊事件处理部门和冥府是有合作关系的，偶尔出任务也会碰到一两位摆渡人，不过各干各的，交流不多。
夏冬青见这家伙竟胆大地翻找收银机，立刻上前一步拦住，眉头皱得死紧，“哎，你要干嘛？”
男人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是这儿的夜班服务员，赵吏。”他说得轻飘飘的，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你的新同事。”
他又转向旁边的姜芝瑶，咧嘴一笑，“嗨，美女，怎么称呼？”
“你好，姜芝瑶。”姜芝瑶礼貌性地点点头。
夏冬青愣住了，质疑道：“不可能！老板规定夜班只有一个店员，而且我怎么不记得员工照片里有你？”
赵吏懒洋洋地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员工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瞥了眼手里的纸钱，嫌弃地撇撇嘴，“这啥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赶紧收拾一下。”
“喂喂喂，有诈吧？”王小亚指着外面的车，一脸夸张的表情，“瞅瞅他的座驾，再看看他的行头，怎么可能在便利店当值班员嘛？”
她说着，走到正在脱外套的赵吏面前，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是高富帅啊！我要是没死，肯定把他拿下了！”
赵吏走到夏冬青旁边，指了指地上，“这儿还有呢，”又看向电脑上的新闻，“这姑娘没死。”
“媒体为了抢新闻，立个典型，先把人写死了呗。”赵吏坐在柜台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闲事，“漂亮，人也不错，为了救个孩子被车撞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呢。”
“你怎么知道？”夏冬青满脸疑惑。
“我什么都知道。”赵吏看着夏冬青，又改口道，“我是说，我医院里有熟人。”
“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咋样了？”
“现在成植物人了，没了意识。”赵吏若有所思地说，“就是身体机能都正常，但意识没了。”
“还有种说法，就是灵魂找不着躯体了。”赵吏补充了一句。
夏冬青盯着王小亚，“你没死。”
王小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我没死？”
赵吏听了这话顿时不爽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当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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