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小燕子心里一暖，忍不住俯身，伸手擦了擦他额角未干的薄汗——方才他急着回来，一路快步走，又忙着跟她解释，额上一直带着汗，这会儿还没消透。
小燕子你真是的……别再锤了，再锤下去我该心疼了。
皇上仰头看着她，眼底映着桌上银灯的柔光，语气认真。
弘历燕儿，今日让你等那么久，我心里一直不安。
弘历往后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拦着，我都不会再让你对着灯瞎等了，哪怕跟她闹僵，哪怕去跟老佛爷请罪，也绝不食言。
小燕子看着他眼底的坚定，轻轻摇了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
小燕子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不用跟老佛爷请罪，也不用跟她闹僵。我等一会儿，不算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再久都值得。
皇上心里一热，猛地起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力道恰到好处，既抱得紧，又不勒得她难受。
弘历燕儿，你怎么这么好？
小燕子知道我好，以后就要更加宠爱我，知道了吗？
小燕子故意恃宠而骄的说道，皇上埋在她颈间，声音带着点沙哑。
弘历嗯嗯，知道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燕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奶酒挥发后的气息，却不再让她觉得委屈，反而格外安心。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小燕子你别煽情了，再抱下去，莲子羹该凉了，你也没吃呢。
皇上这才松开她，顺手帮她理了理被揉乱的衣襟，笑着点头。
弘历好，听燕儿的，先吃莲子羹。
说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小燕子嘴边，见她张嘴接住，才又舀了一勺自己吃。
一口下去，甜意漫到心里，比往日吃的任何一次都要香甜——大抵是身边有了想陪的人，连寻常的吃食，都多了几分滋味。
两人就着一盏银灯，慢慢吃完了一碗莲子羹，明月彩霞进来收拾碗筷时，见殿内气氛温馨，也不敢多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皇上又陪着小燕子坐了一会儿，见她眼皮渐渐发沉，便起身打横将她抱起。小燕子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点困意。
小燕子夫君，灯还没灭。
弘历不用灭，留着吧。
皇上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脚步放得极轻。
弘历有灯亮着，夜里你若是醒了，看见灯，就知道我在你身边，不会害怕。
小燕子“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衣襟，很快就沉沉睡去。
皇上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锦被，又仔细掖了掖被角，生怕风灌进来，冻着她。
他坐在床边，看着小燕子熟睡的模样，长长的眼睫垂着，像两把小扇子，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想来是做了好梦。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睫，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心里满是温柔。
弘历燕儿，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可一想到今日若岚的威胁，想到她拿小燕子做筹码，眼底又渐渐沉了下来——若岚一日不除，燕儿就一日不得安宁，西疆又如何？
他是大清的皇帝，绝不能让任何人，用燕儿来要挟他！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确认小燕子睡得安稳，才轻轻起身，吹灭了桌上的银灯，只留了一盏小小的夜灯。
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召小路子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语气里满是冷意，与方才在小燕子面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小路子刚踏进外间，便被殿内骤降的寒气裹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垂首躬身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了陛下的逆鳞。
他跟着皇上多年，再清楚不过，方才在皇贵妃娘娘殿内那副温柔模样是真，此刻眼底藏着的冷意更是真——能让陛下这般变脸的，从来都只与皇贵妃有关。
弘历小路子！
皇上负手立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弘历去查，今日若岚在承乾宫，除了拦着朕，还说了些什么，见了哪些人，传了什么话，一丝一毫都不许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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