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间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舞台上的追光灯“唰”地亮起，栾云平手持折扇，优雅转身间，长衫的褶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浅浅的弧线。“哗哗”的喝彩声中，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第三排，那儿坐着个戴黑框眼镜的姑娘。她捧着笔记本的手指泛白，睫毛忽闪，投下一片不安分的阴影，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散场后，后台里安静得只剩空调“嗡嗡”的声音。那姑娘攥着牛皮纸袋，指尖微微发颤：“栾老师，这是我写的剧本……”她的声音像受惊的小麻雀，“扑棱棱”地飞出来却带着几分怯意，“是关于传统相声和现代音乐结合的创新形式……”

栾云平伸手接过剧本，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怔了一下。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墨水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被水渍晕染成模糊的蓝痕，像是雨打芭蕉后的残影。他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行用红笔圈出的台词：**“相声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是活着的心跳。”**

三个月后的深夜，排练厅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浓烈的苦香。姑娘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打盹，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照着她眼下大片青黑。“啪嗒”一声轻响，栾云平原想给她盖上毛毯，却见她猛然惊醒，慌乱间手肘撞倒了桌上的咖啡杯。“对不起！”她赶紧抓起纸巾擦拭，语气慌乱又懊恼，“这个鼓点跟贯口的节奏总也卡不上……”

“试试这样。”栾云平拿起谱子，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游走，“把太平歌词的拖腔拆开，用电子音效做个过渡……”他忽然停下动作抬头，发现姑娘正仰着脸看他，眼巴巴的模样像个迷路的孩子。更让他忍不住笑的是，她睫毛上还粘着几滴没擦干净的咖啡渍，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晃晃悠悠，像是秋风扫落的枯叶。

首演当夜，暴雨倾盆而下，雨水敲击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姑娘站在侧幕条后，双手紧握对讲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舞台上的人影。栾云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行云流水般说着新编版《数字人生》。当传统快板遇上电子节拍，台下年轻观众疯狂鼓掌，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但她的注意力始终落在那个细节——当栾云平唱到“一寸光阴一寸金”时，特意放慢了节奏，那是他们曾在排练厅反复打磨过的瞬间，每一个停顿都带着温度。

谢幕时，掌声如潮，栾云平穿过涌动的人群，来到她身边。他将手中的扇子塞进她手里，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这算咱们的定情信物？”姑娘红着脸想躲，却被他牢牢握住手腕。他的声音低了一度，带着些许调侃：“下一个本子，写我们的故事好不好？”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剧场穹顶，在他们交织的影子上洒下一圈柔和的银辉，静谧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