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时间点点过去，挤在县衙门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已经有衙役去公堂上方的桌案上摆签桶和惊堂木，却仍不见樊大这个原告来 樊长玉心中都有些疑惑了。

升堂迟到可是要挨板子的，樊大还能忘记今日要升堂，睡过了头不成？

三班衙役率先进大堂，呈雁形分列两侧，手中拿着根近乎一人高的刑棍，个个显凶相，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们见到这般场景，就发出了唏嘘不已的议论声。

穿着官袍的人的县令从侧门步上高堂，坐于公案后方，胖得挤成条缝的眼扫了公堂下方：“升堂！”

“威武——”

“带原告被告上堂！”

而直至此时仍不见樊大身影。

县令等得不耐烦，命人去催，又过了半个时辰，衙役们才用担架指着个盖了白布的人回来了。

樊大媳妇和樊家二老一路跟着，很显然，樊大死了。

樊长玉一惊，百姓也亦议论纷纷。

樊长玉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形形色色的目光，心头惊疑万分，不会是言正？不会，他倒不至于为她杀生。

“这是怎么回事！”“回大人的话，卑职发现时，已气绝多时，身上多处刀剑伤”

“传仵作！”

仵作验尺后得出凶手是常年用刀之人，几刀不若不是寻仇报复，就是审讯什么，樊长玉眉头一皱，审讯？

不过这倒替樊长玉用时间线排除了嫌疑，可郭屠户的人不善罢甘休，身正不怕影子斜，便让他们去搜。

却发现一地的死尸。

往里屋走，北屋的地上也倒伏着一个死透的人，背后还钉着一菜刀，好不骇人，这是遭仇家了。

……

天灰灰蒙，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凝在松针上的积雪时不时往下抖落些雪沬子。

简犹衫衣裳上凝着血污，散乱的头发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刀割破了她的皮肤，衣服和脸上都是剑刃划过的血痕，浑身鲜血，简犹衫暗骂一声，她怎就忘了今日不太平，还让萧瑾去外地贩盐去了，落得自己一身伤，她却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多少伤口。

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她都听得见，长宁许是被刚才的血腥模样吓坏了，如今又见着简犹衫这般惨不忍睹的伤情更是雪上加霜，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简犹衫刚想抬手安慰长宁，但被谢征用手拦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谢征脸色凝重，目光沉沉地望着简犹衫，简犹衫扯了扯唇角，

简犹衫“这时候还想数落我不好吧”

简犹衫调侃似的声音落在谢征耳朵里很不舒服，刚才的画面谢征永远不想回忆第二次，简犹衫竟然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一刀又一刀，明明知道这很危险，她是丞相府的千金理应不承受这些，况且现在的伤这么重，虽然谢征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

谢征“……对不起。”

谢征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眼中噙着泪光，声音有些发抖，简犹衫微怔，看向谢征，一时说不出来话，她现在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

简犹衫“我这不好好的。”

简犹衫的声音渐虚，冷汗混杂着血布满简犹衫的额头，疼得闭了闭眼，谢征心里慌了一拍，小声呼唤她，长宁见此，豆大的眼珠不停地往下掉。

谢征“你们樊家到底惹了什么人？”

很显然眼前这个快被吓傻的孩子不可能回答他，那凌乱的脚步逐渐向他们逼近，简犹衫抓着谢征的衣衫，强撑着眼皮睁开，一群蒙面大提着刀剑自松林那头围过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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