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抉择

1914年8月12日 俄国首都圣彼得堡 阴

玛尔塔·贝坦菲尔的飞行服在涅瓦河畔的冷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莫拉纳-索尔尼埃侦察机残骸正被拆解成废铁。俄国情报部的克格勃特工站在码头，他们的皮靴踩过玛尔塔从巴黎带回的密码本碎片。

"贝坦菲尔上尉，我们需要您的飞行日志。"谢尔盖·别尔津上校递来杯伏特加，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映出玛尔塔手腕内侧的玫瑰刺青——那是法国空军的荣誉勋章。

" 日志在巴黎郊外的坠机点。"玛尔塔的手指抚过飞行护目镜上的弹痕，"但我可以口述坐标。"她知道俄国佬想要的不是坐标，而是藏在日志夹层的《第五人格庄园平面图》。

别尔津突然掏出FN M1900手枪抵住她太阳穴："我们截获了德国飞艇的密电，'血色密码本'在您手上。"玛尔塔注意到他的枪管刻着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缩写，这是俄国秘密警察的处决标记。

就在这时，圣以撒大教堂的钟声轰然响起。玛尔塔趁机夺过手枪，却发现子弹早已被卸掉。别尔津的副官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捧着个水晶盒，里面装着玛尔塔在布鲁塞尔救下的报童米沙的断指。

"您有两个选择。"别尔津点燃雪茄，火星在阴云中明灭，"交出密码本，或者看着整个贝尔格莱德的抵抗组织被处决。"

玛尔塔跟着特工们走进冬宫地下室，墙壁上的尼古拉一世画像正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她。当厚重的铁门打开时，她看见艾米丽·黛儿被铁链锁在石墙上，白大褂上的血渍已经发黑。

"他们在找庄园平面图。"艾米丽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你父亲参与设计的毒气弹通风系统。"玛尔塔这才想起，在喀尔巴阡山脉的实验室里，通风管道的布局与庄园平面图完全吻合。

别尔津将银版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是玛尔塔与德国间谍在巴黎咖啡馆的密谈。"您的父亲是法国间谍，母亲是塞尔维亚抵抗组织成员。"他的皮鞋碾碎照片，"而您，将成为俄国的双面间谍。"

玛尔塔的手指悄悄摸向靴中的氰化钾胶囊，却发现药瓶是空的。艾米丽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墙角——那里站着穿瑞士红十字会制服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他的相机镜头正对着自己。

"德拉索恩斯先生会护送您去加莱。"别尔津将伪造的英国护照塞进玛尔塔口袋，"英国军情六处需要您的飞行技能。"

离开冬宫时，玛尔塔看见涅瓦河上漂着数以百计的白色玫瑰——这是圣彼得堡市民为战争亡灵举行的安魂仪式。约瑟夫突然贴近她耳畔："您父亲在喀尔巴阡山脉的实验室里留了封信，在英国领事馆的保险柜里。"

加莱港的夜晚阴雨绵绵，玛尔塔登上英国驱逐舰时，收到了来自巴黎的无线电报："马恩河战役将于9月5日打响。"她摸了摸藏在飞行服内衬的庄园平面图，突然意识到这张图纸不仅能改变战争走向，还能揭开第五人格庄园的终极秘密。

驱逐舰驶入英吉利海峡时，玛尔塔站在甲板上望着东方。她知道，在圣彼得堡的某个地窖里，艾米丽·黛儿正用手术刀在墙壁刻下新的逃生路线；在柏林的停尸房，伊索·卡尔正将施里芬计划的残页缝进尸体的胃袋；而在伦敦的某个阁楼，安东尼奥·佩林的小提琴声正通过电波传递着最后的和平密码。

当朝阳染红天际时，玛尔塔的飞行护目镜映出远处的白垩悬崖。她知道，在那片血色黎明中，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自己，将成为第一个飞入马恩河上空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