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雾这种昼夜颠倒——经常性的看不到上午的太阳,甚至看不到夕阳的作息,就算是吴三省,也不得不深刻反思。
他很快得出了结论。
“看来光喝枸杞是没什么用了,”他严肃道,“还是得我亲自出马,给老师找些真正补身子的好东西来~”
徐雾:……呵呵。
——反思得很好!建议你别反思!
谢天谢地,吴三省毕竟是在道上混出名号的人物,诸事缠身。即便他“努力”压缩,也总有一连几天、甚至一周不得不外出的时候。
唯有在这种时候,徐雾才能得到短暂的喘息。
当然,他也不是把她扔在别院里就不管了。
除了让伙计每天关心她的吃穿用住之外,他还在书房里堆满了各式书籍,从古籍珍本到现代小说,一应俱全,明显是给她准备的——毕竟那些书崭新得过分,不少连塑封都没拆。
徐雾:……行吧,给他加一分。
什么?你问原先的分数是多少?
当然是-10000啊。
顺便一提,负一万是计数板的极限。不是她的极限。哈哈。
:)
今天的阳光很温暖,书房的采光又好,徐雾就坐在窗边,伴随着跳跃的金色碎点,一起阅读作者温柔的文字。
那些烦心事,似乎终于短暂的离开了她。
——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徐雾:“谁?”
“是我,夫人……不,小姐。”
站在门口的女佣神色有些紧张,带着歉意:“您坐得太久了,起来走动走动吧,一直看书对身子不好。”
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打扰徐雾——但她毕竟在拿某个混蛋的工资。
徐雾也不想为难打工人。
所以她合上书,试图起身,动作却迟缓得像只受伤的乌龟。酸软的腰肢让她好几次闭眼忍痛,心里已经把某个罪魁祸首用机关枪扫射了八百回。
看着她踉跄了两步,女佣赶紧来扶她。
少女借着她的力道慢慢站稳,一边以龟速挪动,一边状似随意的开口:“我之前好像见过你。你是刚从老宅调过来的?”
“是,小姐,三爷说您最近胃口不好,之前我做的蜜饯你很喜欢,就把我喊来了。”
女佣小心翼翼的回答。扶着她往房间走。
路过梳妆镜的时候,徐雾瞥了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乱
她就顺势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把触手冰凉、质地细腻如象牙的梳子,自己慢慢梳理起来。
女佣想上前帮忙,被女孩轻声婉拒了。
大概是看她实在有点不安,徐雾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她问:“那家伙……最近每次都半夜回来,还带着一身尘土,他到底是在折腾什么?你知道吗?”
女子露出思索的、迟疑的神色。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她慢吞吞的说:“但我听三爷提过一嘴,他好像是摸到了叛徒的一个重要窝点,正带人全力清剿,这才抽不开身回来陪您——!”
“啪嗒!”
一声脆响,那把质地坚硬的梳子竟从中断裂,摔落在地。
女佣吓了一跳,急忙道:“小姐别动,小心碎片,我这就去拿扫帚来收拾!”
她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
“……”
徐雾凝视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梳子的碎片,目光似乎有些异样。
……
于是,等女佣回来的时候,地面已干干净净。
女佣:……欸?
徐雾朝她笑了一下,语气很自然:“没什么,是我用帕子包起来扔掉了。”
“这种事情下次让我来就好,小姐,您小心别伤到手啊。”女佣柔声劝说。
徐雾点头,一副很听劝的模样。
但实际上嘛……
她听劝才怪。
*
*
*
夜深人静,疯狂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
徐雾从短暂的昏厥中挣扎着清醒过来,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她侧过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身旁的家伙,眼神冰冷如霜。
她悄悄攥紧了那截断梳。
尖锐的断面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刺痛,渗出的温热液体有着很恶心的粘腻感。
抬手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
……可最后,她还是叹息一声,移开目光。
“呵。”
——也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哼笑突然响起,没有任何的困倦感。
“怎么不动手?是舍不得我吗?”
她听见男人笑着,这样问她。
滚烫的大手不容置疑的勾住女孩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那个充满侵略气息的怀抱。
徐雾:!
完全是本能反应,少女手中的断梳抵上了他赤裸的胸膛,尖锐处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吴三省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夜色中,他的笑容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似乎全然不信她真会刺下去。
……
她也的确放弃了。
【对于这个人设来说,为爱人复仇胜过一切。在彻底的两败俱伤之前,为其中一方减少战力,是错误的行为。】
少女冷静的对自己说:
她绝对不能忘记,这只是一场盛大的演出,而已。
她不能出戏。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于是,她放任吴三省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取走了那截染血的断梳。
温热的舌尖缓缓舔过她掌心那道伤口,充满了怜爱感。
“我就知道——”他喑哑的声音里噙着笃定的笑意,“我会为你达成目的的,小徐老师。把你最想要的结果,亲手奉到你面前。你又怎么会舍得伤害……这个正在为你拼命的好学生呢?”
徐雾没绷住,冷笑一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九门?”
“……”
“这些漂亮话,你说说就算了,别把你自己也骗过去。”
谁不知道谁啊?
居然还想PUA她!笑死,滚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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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谢宝宝们提供的建议!呜呜呜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