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衣人明明发现了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那句"他会自己送上门的"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个U盘。他颤抖着掏出U盘，重新插入电脑。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开了那个视频文件。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看起来像是用手机偷偷拍摄的。画面中是医院的病房，薇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乎睡着了。过了一会儿，病房门被悄悄推开，走进来的竟然是薇薇的主治医生！

张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地记得这位医生，总是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每次都耐心解答他的问题，还不止一次安慰他"薇薇的情况会好起来的"。

视频里，医生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才小心翼翼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他走到薇薇病床边，飞快地将床头柜上的药瓶和自己带来的调换了一下，然后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了病房。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却看得张浩浑身冰冷。

视频的最后，拍摄者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医生猛地回过头，镜头剧烈晃动了几下，最后定格在医生那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他的左耳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钉。

张浩猛地合上电脑，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明白了，薇薇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也不仅仅是白晴晴一个人的错。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微光。张浩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拿起手机，翻出苏梅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打斗声和苏梅的惨叫声。

"苏梅！"张浩焦急地喊道。

电话那头传来黑衣人的冷笑："张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想救苏医生的话，带上我们要的东西，一个人来城郊废弃工厂。记住，别耍花样，否则……"

电话突然被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张浩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他设下的死亡陷阱。

可是，他别无选择。不为别的，就为了薇薇，为了苏梅，为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他必须去。

张浩深吸一口气，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力量。他想起薇薇信里最后那句话："浩浩，忘了我吧。找个好女孩，好好生活。"

对不起，薇薇。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张浩拉开公寓门，迎着天边的第一缕晨曦走了出去。他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可能是死亡，但他别无选择。为了给薇薇一个交代，为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必须走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了他的公寓，径直走向那个敞开的衣柜。那人拿起张浩不小心遗落在里面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脚步声从玄关传来，带着金属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张浩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才察觉自己咬破了皮。这是第三个人，脚步声比前两个更重，每步都踩在他神经最脆弱的节点上。

"衣柜搜了吗？"低沉嗓音在客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看过，里面只有......"年轻声音突然卡顿，"等等！"

柜门把手转动的瞬间，张浩摸到了挂衣杆上垂下的西装外套。黑暗中指尖触到黏腻液体，他猛地缩回手，才想起这是早上刚沾了油渍送去干洗的衣服。现在却浸透了某种温热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头！这里有血！"

柜门被整个掀开时，张浩正蜷缩在最深处的阴影里。三道手电光束同时刺穿黑暗，照亮他面前散落的西装——衣摆处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衣柜底板的缝隙缓缓渗透，在惨白光线下像条蜿蜒的蛇。

领头的黑衣人跨前一步，军靴重重踩在地板上。他的墨镜反射着手电光，看不出表情："张先生，我们只想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

"薇薇的东西......本来就该还给她。"张浩声音嘶哑，摸到了口袋里的U盘棱角。金属硌着掌心，在冷汗里变得滑腻。

"聪明的选择。"黑衣人打了个响指。旁边两人立刻上前，冰凉的金属铐住了他的手腕。

下楼时，暴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雨幕中停着辆无牌面包车，后车门敞开着，像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巨口。经过客厅茶几，张浩瞥见那半杯柠檬水——水珠正顺着玻璃杯壁滑落，在积灰的桌面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像谁在无声地哭。